經過數天的航行,十一月深秋的一個清晨,『黑珍珠』停靠在了南方森林西岸的一處淺灘。
角鬥士們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拉著纖繩將船拖上了岸。
艙門降下,船板搭起,船上的乘客從甲板走上陸地,這也是自逃亡以來,他們第一次將雙腳踩上堅實的大地。
阿克曼拿著名冊一一對照著人員和物資,隨後走到托德身邊,憂心忡忡的說道:“老大,我們可能會有麻煩。”
後者看向他:“說說看。”
“當初在古汩城,由於上船的人太多,大部分空間都用作為客艙,物資幾乎沒帶多少。”阿克曼用炭筆敲了敲名冊上的字跡:“這幾天,船上有不少人都感染了疾病,藥材越用越少;氣溫越來越冷,積雪阻隔進山的道路,打獵和采集都沒有辦法進行,這麼多人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食物,我們的庫存很快就要見底;還有,用來修建房工事和搭建屋棚的材料,短時間內很難湊齊,這意味著有相當大一部分人要露宿在野外……”
聽著阿克曼的陳述,托德讚許的點點頭。
這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除了下半身的控製能力,有些讓人無奈,在處理政務和隨機應變上,是個難得的人才。
這一點或許是和他過去的經曆有關,阿克曼的父親曾經送他去過修道院學習(按照卡斯帕的說法,送他過去是為了戒除性癮),他本人也曾經做過一些小買賣(聽卡斯帕說,所謂的買賣就是『拉皮條』),後來又成為了千木村的村長(好像是因為睡了貴族的妻女,東窗事發後不得不回老家避難)。
托德拍了拍阿克曼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多慮,隨後走下船帶著眾人,向著森林中『霜石營地』的方向出發。
太陽逐漸升起,溫暖的陽光透過針葉的縫隙,給大地帶來了些許溫暖。
三百餘人的隊伍,穿行在密林之中,慢慢朝著東南方行進。
托德找到了隊伍後陣的芮契爾,朝她問道:“暮西城調撥的資源,已經到了嗎?”
後者抬手撥開低垂的樹枝,回答道:“根據聯絡員的信號,昨天上午就已經全部運到了。”
托德點了點頭。
芮契爾看向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有個問題,為什麼你一定要選在霜石營地的廢墟上,重新建立前哨站?那裏的地勢雖然險要,適合建立防禦性的軍事設施,但無論是土壤還是氣候,都不適合農作物生長,從暮西城運糧食過來這種方式,無論是成本還是風險,都對這裏未來的發展不利。”
托德用盾牌分開麵前的灌木叢,示意芮契爾先過去,跟著解釋道:“我曾經在霜石營地裏住過一段時間,發現那裏地勢較高,地形為盆地,濕度比較大,光照條件好,土壤為紅土,能夠種植一種高價值的經濟作物。”
“經濟作物?是什麼?”
“現在說出來,你也不知道是什麼,到時候我會親自製作出來給你看。”
看了一眼身後不停交談的男女二人,倍感孤獨的迪爾德麗回過頭來,精致的麵容上掛著憂傷,低著頭朝前走去。
步行差不多兩個小時,隊伍終於來到霜石營地的廢墟。
讓他們意外的是,有一隻軍隊仿佛知道他們的到來,早早的等在了那裏。
“敵襲!”
隨著一聲示警的大吼,走在前排的角鬥士紛紛抽出武器,組成盾陣死死盯著對麵的軍隊。
這隻奇怪的部隊,總數不超過三十人,沒有打出任何旗號,也看不出屬於哪個王國,他們身上那套做工考究、覆蓋全身的鎧甲,甚至讓人無法看見他們的樣貌。
拉開弓箭的阿克曼,看向駐守在廢墟裏的這隻軍隊,咽了口唾沫,對著身旁的卡斯帕艱難的說道:“看看最前麵的那個家夥!那套鎧甲,還有他背上的那把巨劍!我敢打賭,就那一身裝備的價錢,足以頂上我們所有人的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