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清一番言語雖未及細節,但方銘至此才知曉了這靈丸的來曆,便道:
“此等異寶掌院得來肯定不易,學生又何以承受,還是懇請掌院取回。”
林正清搖著頭,誠懇道:
“萬物自化有道,自來靈物慣能擇主,我得此靈丸雖算不得多久,總也鑽研過不少時日,卻始終不得其要領,如今它既擇你為主,一切便都是你與它的緣法,可不是你要就可以要,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著,微微一笑,又道:
“修行一途,賦與勤奮固然是極重要的,但也講究個運勢機緣,你有此等機緣,倒也明道院上下從未曾錯看了你。”
“你且一應安心,我現下既回了太常山,自會助你好好消化這粒靈丸,保你修行無礙的。”
方銘見林正清語意誠懇殷切,於是也就隻得口中稱著謝,再次跪下大禮,林正清安坐著,受了他的禮,又拉他起身,道:
“你資上佳,又聰慧多思,心性也是沉穩持重,我向來對你期許甚重,如今有這靈丸相助,假以時日你必能在我道門中一飛衝,鶴鳴九皋的。”
“隻是還須多提一句,這靈丸畢竟難容於門內目光短淺之輩的眼中,故而除你我之外,對其他不相幹人等就三緘其口,不用多提了,你素來知道輕重,我對你也是極放心的。”
方銘鄭重應下,林正清繼續道:
“你原本易經境已近大成,但到底根基尚淺,與這靈丸內所蘊著的靈力而言,就好比螢火之光之於皓月光輝,而這靈丸畢竟來自旁門,與道門功法多有相衝,故而這些時日來你非但不能將其化為己用,就連入道院後所修煉的那點靈力都快被它盡數化去了。”
方銘聽著,皆是切中症結,心知必有化解之法,便滿含著希冀望著林正清,林正清嗬嗬一笑,果然道:
“現下我另傳你一套行氣法訣,此訣可運化靈丸中的靈力,使之與你身合,以後你以此功法為主修,就不會再有問題了。”
方銘激動欣喜著,正待再次跪下禮謝,卻被林正清一把拉住,道:
“你我師徒,何須事事如此?”
方銘聽著這話,又見林正清雙目滿含深意地緊緊盯著自己,突然福至心靈,退後一步撩袍下跪行師徒三拜九叩大禮,口中道: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方銘大禮!”
林正清滿臉的欣慰滿足,端坐在上,笑著受了禮,禮成,就從懷中摸出一方瑩潤光澤的玉玦,遞給方銘,道:
“既然拜了師,為師的見禮可逃不了。隻是為師向來散漫慣了,在門中任職時間也少,身無長物的,隻這方澄心玦是早年所得,便賜給你,佩戴在身上功可靜心澄意,避免走火入魔,待你入了通靈境,為師再正式傳你驅動的口訣,到時可另有妙用,你可別嫌簡陋了。”
方銘連道不敢,謝過師傅,雙手恭敬接過澄心玦,仔細收好,隻聽林正清繼續囑咐道:
“我此時收你為徒,明麵上雖不合道門規矩,但其實先於通靈境而被座師首肯收入門牆的,門內這樣的事並不少,隻要不過於張揚,大家也皆心照不宣罷了。平日若有旁的人你仍以掌院相稱便是,待你晉了通靈,我再正式上報門內將你收列座下。”
方銘答應了,於是,林正清便傳下一套功訣,細細作了講解後,又親自在旁護法,引導著方銘行了一次功。
新功法果然極具靈效,深藏在方銘丹田氣海內的那粒靈丸隨口訣運轉,散出股股迥異於之前修煉的靈力遊走全身經脈,洗刷淬煉著身軀,在這個過程中竟無需再引地靈氣灌溉,而以此功法為橋梁,也重又能以體內靈力指揮地靈氣施展術法,威力更是較以往有了成倍的增長。
方銘試驗著功法,興奮中又略帶著絲惘然,隻是林正清在旁,便隻敢露出欣喜雀躍的神色了,又行了兩周功法,演習了幾個法術,山中已然是黑黢黢一片,師徒二人作了別,各自回住處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