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準備的許如己當即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啃泥,差點把兩顆漂漂亮亮的門牙都磕掉。

她一抬頭,看到盤著腿老神在在坐在她麵前的玄翼,大怒,一骨碌爬起身來指著他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玄翼抬臉看她,麵色如雪雙唇朱紅,一雙漂亮的紫眸無情無緒:“我怎樣?”

“明知我餓還弄個假果凍在這裏騙我,害我白高興一場不,還摔個大跟頭。虧你長得這麼好看,心腸也太歹毒了吧!”上輩子既然能作到把自己作死,這輩子許如己自然也不會改就改。

玄翼移開目光,不為所動:“少耍花樣,回洞裏去。”

許如己察言觀色,見他表情還算平靜,立馬蹬鼻子上臉。

“我不!”她在他麵前一屁股坐下來,對上對方隱隱轉冷的眼神,把頭一扭,氣鼓鼓地:“我餓!一餓就不聽話。”言下之意,想讓我聽話,你至少投喂先。

玄翼不理她,重新合上眼繼續調理內息。

許如己:“……”

看他如惡狗般擋在道中,顯然是不想讓她下山。許如己瞧著他盤腿而坐雙手結印的姿勢,心裏思量開了:擋道就擋道,為什麼要擺出這個造型?電視劇裏倒是經常看到高人擺這個姿勢練功,但看來看去,也沒什麼能量波動嘛!難道,隻要擺出這個造型就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左右閑著也是閑著,許如己便學著玄翼的模樣盤起腿來,雙手笨拙地掐著手勢放在膝上。

過了半晌,果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咕嚕嚕——”

許如己腹鳴如雷。

玄翼愣了一下,睜開眼,看向許如己的腹部,似在確認剛才聽到的聲音是否是從那裏發出的。

許如己的肚子也是爭氣,就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發出一道更嘹亮悠揚曲折婉轉的鳴叫聲。

玄翼眉頭皺起,看著許如己,識別度極高的低音炮仿佛結了冰:“你又練了什麼邪術?”

許如己:???

這哪來的不識人間疾苦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啊?

“肚子叫是因為餓了,跟邪術有什麼關係?”許如己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人一見麵就逮著她叫媽,可著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這可麻煩了,腦子有問題就不能跟他講道理,那她要怎樣才能脫身?

肚子又叫了一聲,許如己問玄翼:“你覺得這聲音好不好聽?”

玄翼懶得理她,閉上眼繼續靜心調息。

許如己:“嘛,嘛嘛……”

玄翼不堪其擾,“不好聽。”

“那我們去吃東西吧,吃飽了就不會叫了。”許如己趕緊道。

玄翼聽著她誘哄一般的語氣,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年。

他剛剛結束三十年的閉關,想見兵。母親和顏悅色地派了個侍女帶他去找兵,然後把他帶到了未馴化的八級魔獸的聚居地。

他苦戰數日身負重傷逃回家裏,迎接他的不過是母親的冷嗤:“如此不堪一擊,也配做我的兒子?還不滾去練功!”

於是又是五十年的禁閉。

睜開布滿陰翳的雙眸,正好對上一雙充滿期待的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

所以這次,您又想頂著這樣和善的麵具用什麼樣的陷阱來折磨我的呢?我敬愛的母親?

玄翼看著許如己,表情平靜,“你想去哪裏吃東西?”

“當然是去飯店……”見玄翼皺眉,許如己忙補充道“吃店也可以,要不……找個路邊攤……”

她最後在對方厚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低氣壓中閉上了嘴。

玄翼這才道:“娘若再這般故弄玄虛下去,兒子可沒法如你的意。”

“我……”許如己條件反射地想澄清自己不是他娘,一張口又想起對腦子不好的人講道理沒用。

將他的話在腦中過了兩遍,她猜測他是聽不懂她的話,於是選了種最簡單明了的法:“去……有人的地方。”

玄翼眼神頗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搭著她的肩就騰空而起。

這次不是瞬間的飛機起飛與降落了,這次是實實在在地在上飛!

許如己瞪大了眼睛,看著腳下飛速後退的沼澤、原野和一些長著些五顏六色高大植物的版塊,努力消化著這毫不科學的事實。

她現在無依無靠,不掉下去全憑肩上那隻手吊著她,實話很不舒服。但不舒服她也不敢發表意見,否則萬一他手一鬆……

可喜的是飛了一會兒之後許如己就看到地麵上出現了類似人類房屋的建築,可見這裏還是有人類居住的。

玄翼見身邊之人沒聲音,便停也不停地從人類聚居之處的上空掠過。如此掠過了大約三個規模比較大的人類聚居地,在看到第四個時許如己終於忍不住了。

“下麵就有人啊,我們為什麼不下去?”

玄翼垂眸瞥了眼下麵那架著幾個火堆圍著一大圈人的地方,帶著許如己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