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玄翼來,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危險區,所有地方在他麵前都是安全區。加上兩人都不怕毒,沒有了邵玉雯拖累,兩人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根本毫無顧忌。

魔狼作為穢澤鬼沼的土著,除了蠹絲林這種少見的毒得逆的存在,大多數地方它還是能夠自由出入的。於是快樂的一家三口(大霧)在穢澤鬼沼毒物遍地的無人區玩得甚是盡興。

幫林長芳找齊了做玉容膏的草藥後,許如己也沒停下每跟玄翼出去遊蕩的步伐,一來跟在他身後到哪兒都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實在太爽,二來嘛,她發現自從和“兵”團聚後,玄翼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而且脾氣變得超級好,一起出去徒步確實挺開心的。

兩個人一起在長滿了半人高人頭大的類似蒲公英那種植物的荒原上瘋跑,搖得飛絮如雪,讓跟在後麵的魔狼打了一路的噴嚏。在河邊用盤子那麼大的貝殼打水漂,玄翼打的水漂能飛到對岸去把樹都削斷。玄翼飛到巨大的樹上去掏哈密瓜大的鳥蛋,許如己流著口水將蛋煮熟了磕開才發現裏麵是已經成形的雛鳥,最後都便宜了魔狼。

玩嗨了晚上都不回去,就睡在荒原上,反正有玄翼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又是個露宿野外的晚上,玄翼照例在近旁懸空點了一簇火苗用來照明。

許如己讓玄翼給她施了個清塵訣,舒舒服服地挨著魔狼腹部暖烘烘的絨毛把頭枕在它前肢上,一張張地翻看留影石上她給玄翼拍的照片。很多都是玄翼和魔狼的合照,玄翼摟著魔狼笑得特別陽光,像個真正的無憂無慮的少年,和她初見他那會兒的陰鬱暴躁判若兩人。

“笑起來可真好看啊!”許如己看看留影石,再偷偷瞄一眼就在不遠處打坐的玄翼,莫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收起拍他的留影石轉而看起她自拍的留影石來。

照片上的女孩子長了雙不太濃但眉形十分好看的眉毛,彎彎地攏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鼻子不高不矮筆直秀氣,一張嘴粉嘟嘟水潤潤的,帶著嬰兒肥的臉沒什麼棱角,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精致的圓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如己總覺得這點嬰兒肥是她穿過來之後胡吃海喝養出來的。

“不是錯覺,就是你養出來的。”

腦海中忽然響起的聲音驚了許如己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慕長情,你醒了?”

“嗯。”

“什麼時候醒的?”

“就這兩。”

“這兩?那你怎麼現在才出聲啊?”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起什麼了?玄翼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我忘記了,一時間想不起來。我隻記得華英,大河蚌,還有一個戴麵紗的女人……你可以摸摸他的臉嗎?”

許如己:“摸誰的臉?”

“他的臉。”

許如己後知後覺地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玄翼,下意識地想拒絕:“摸他的臉?為什麼?”

“以前我沒有五識,不知道華英長什麼樣子,隻摸過他的臉。我想知道這個人長得像不像華英。”慕長情道。

“你想摸,那你掌控這個身體,你自己去摸。”許如己雖然大大咧咧,但是摸男孩子的臉這種事情,她覺得自己有點做不來。

“我生不足,如今又少了一魂一魄,勉強掌控這具身體隻會讓我更虛弱。”慕長情聲音弱了下去。

許如己如聽方夜譚。少了一魂一魄,難道人真的有三魂七魄?

“到這個,你這個身體好像還被人挖去了一顆心髒和一顆丹元,你知道嗎?”

慕長情:“隱約有些印象,是那個戴著麵紗的女人救了我,她對我…………元宗有什麼人欠我一段因果,以後遇到困難可以去找他。”

許如己把留影石塞進納珠,隨手折了根草叼在嘴裏邊咬邊道:“她哄你的吧,這穢澤鬼沼能進不能出,怎麼去元宗找人啊。”

“我可以出去,我出去過。”

慕長情一句話把許如己驚得坐了起來。

“真的?你出去過?難道是她們騙我?”她激動地在腦中問慕長情。

“不是,一般人確實出不去,但是我可以。因為我不是人,我是神獸蝕龍的後代,我的半神血脈讓魔尊帝幽的禁製禁不住我。”

無星無月的夜空一片漆黑,許如己卻覺著前路一片光明,“還有這等好事?”

“怎麼了?”耳邊忽然傳來玄翼低沉磁性的聲音。他見許如己好好的突然坐起身一動不動,以為她哪裏不妥。

“沒事。”許如己回了他一句,繼續在腦中迫不及待地問慕長情“我你既然是個神獸,怎麼混得這麼慘啊,又是被人挖心掏肺又是被人壓著打的。”

“我過了,我先不足,生來便氣弱血虛沒有五識,若非遇見華英,我早就已經死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幫我去摸一摸他的臉,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和華英的孩子。”慕長情的聲音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