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四爺,到了,”吳喜把馬車停在靖國公府後角門不起眼的位置,掀開車簾,見張寶華沮喪的坐在車裏,低垂著頭,看不強他的表情:“四爺?”

“嗯,”張寶華輕輕應了一聲,起身繞過吳喜跳下馬車對身後的吳喜說:“你在這裏等我。”說著就上前去敲門,開門的還是早上那個小廝,那小廝見他又回來了驚奇道:“哎,四爺你怎麼又回來了?”說完雙眼染上算計:“這回又是要去找夫人?那......”說著又把手掌伸到張寶華麵前。

張寶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讓開。”

“哎,”吳力往後踏了一步攔在張寶華麵前,痞笑道:“四爺這是生哪門子氣?奴才一個看門的,可不敢違逆老爺的意思。”

“那你盡可以去找我爹,”張寶華冷冷的說道:“這次我找夫人有要事,你盡可以試試,攔我,誤了夫人的事,看你還有命在?”

吳力打量張寶華的神色,見他麵色發沉,吳力到底隻是個看門的小廝,到底沒膽子真的不放張寶華進去,賠笑道:“看四爺說的,奴才可不敢,這就去,這就去。”

張寶華不理會他的賠笑,就靜靜站在原地對吳力說道:“你去告訴夫人,她的要求,我答應,現在天冷了,我身子弱,不想再外頭吹風,讓夫人盡快,晚了,我可就改主意了。”

吳力這回真真被他驚到了,張寶華這語氣.......吳力是靖國公府的家生子,這府中以誰為尊他可是明白的緊,劉姨娘一房被王夫人打壓得厲害,他們母子誰不是在王夫人口下討食,吳力心中冷笑,張寶華竟然敢這麼和夫人說話,就等著被罰吧。吳力樂得看笑話,去王夫人那裏回稟的時候當真是將張寶華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芍藥聽了,誰知芍藥聽完臉上竟是高興,還未來得及進去稟王夫人,就讓他回來快去將張寶華請來,吳力一陣納悶,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快就想通了?”王夫人滿臉堆笑,張寶華站在候客廳中認真望著她臉上的笑容,這笑容,怕是王夫人這十多年的笑容中最真心實意的。

“芍藥,給寶華上最好的茶,寶華,坐啊,”王夫人笑意盈盈。

張寶華沒有說話,低垂眉眼坐下端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還燙著,張寶華把茶杯放回小桌上,目光放在青花茶杯上:“夫人這裏的好茶,我還是第一次喝。”

王夫人笑了一聲:“你這孩子,非要弄著一出,若是早上應了,何苦還要多跑一趟?”

張寶華抬眼望著王夫人,皮笑肉不笑:“不多跑一趟,哪能有機會喝到夫人的好茶,廢話也不多說了,在哪簽字畫押。”

王夫人見他如此爽快,心下一喜,忙叫芍藥將一紙文書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備好了筆墨紙硯。張寶華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低著頭認認真真讀了幾遍,拿起筆剛要寫複要又放下,王夫人的心就跟著張寶華的手起起落落。

“夫人,簽了名畫了押我可是一點籌碼都沒有了,”張寶華淡淡說道:“我又怎麼能相信你,簽完之後你會放我娘一條生路?”

“張寶華,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王夫人不耐起來。

“嗬嗬,你猜我若是執意不簽,我姨娘知道了,她會不會自盡換我後半生榮華富貴?”張寶華冷冷的笑:“若我母親身死,我便不會讓你們母子好過,拚了我這條命,我也要告到大理寺,毀了張寶峰的大好前程,於我這條賤命而言,值得。”

“你!”王夫人伸手指著張寶華,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你敢,你別忘了,劉翠花是奴籍,就算我不害她,你分出府去也絕不可能帶她去享福!”

“夫人莫氣,”張寶華笑著上去扶她,王夫人怒目而視,一把甩開他的手,張寶華無所謂的將手收回來:“我又沒說不簽,夫人,隻要你發毒誓,我簽完這紙文書之後,你絕不為難我姨娘,絕不害她,若你有違此誓,張寶峰便前程盡毀,不得好死。”

“不可能,”王夫人逐漸冷靜下來,目光陰冷的望著張寶華:“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了,芍藥送客。”

“夫人,就是發個誓而已,”張寶華急道:“我知道我鬥不過你,但你別逼我,逼急了我什麼都幹得出來,明年三月就是科考,你也不想到時候靖國公府出點紕漏吧!”

“別以為你說幾句話就能嚇到我,”王夫人不為所動:“讓你們母子二人活到今天已經是我心慈手軟,張寶華,你也別逼我。”

“好啊!”張寶華突然笑了,揮手把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上摔成幾塊,張寶華蹲起身快速撿起一塊鋒利的茶杯碎片握在手裏對著自己的脖子:“那咱們就撕破臉來,反正你早就想弄死我了,省得你動手了,我今天死在你王夫人這裏,傳出去我看張寶峰還怎麼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