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夫人急得站起來,心道這是把人逼急了,可她心裏也在犯嘀咕,著平時看著慫兮兮的小子,哪裏來的這個單子敢來和自己叫板?王夫人也怕出事,忙勸道:“寶華,快鬆開,你看你手都流血了,多疼啊,乖乖鬆開,我,我答應你就是。”
“我要你發誓!現在就發!”張寶華低吼:“不然我就死在這,我就不信我爹真的對我這兒子的死活不管不顧!”
“好,好,好,我發,我發,”王夫人咬咬牙,雙眼死死的瞪著張寶華:“我發完之後你若是不簽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王夫人舉起右手:“我王敏書在此立誓,張寶華簽完文書自願放棄張家家產,我便不為難劉翠花,不害她,若違此誓,我兒寶峰便前程盡毀,不得好死.......”王夫人恨恨的發完毒誓,咬牙切齒道:“好了,我發完了,你現在可以簽字畫押了?”
張寶華聽著她說完,手上的力道一鬆,手中握著的茶杯碎片掉落在地上,張寶華抬腳走到桌旁提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就著手上的鮮血蓋上自己的手印:“好了,這個你拿去吧,”張寶華失神落魄的說:“我什麼也不要了,今日起我離了老宅沒事不會回來,隻希望王夫人你時刻記得你發的毒誓。”張寶華說完,推開芍藥,鎮定的走出王夫人的院子。
推開後角門,吳喜一眼就看到張寶華的右手鮮紅一片,驚得他急忙跑過來扶著張寶華:“四爺,四爺你這是怎麼了?誰幹得?”說著就要拿起張寶華的手來看,張寶華輕輕掙脫吳喜,沉聲道:“走,吳喜,走。”
吳喜皺著眉,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見張寶華一臉嚴肅的神色,扶著張寶華上了馬車,駕著車先離開了靖國公府。
“四爺,到底發生了什麼?”離靖國公府遠了,吳喜把馬車停在巷子裏,鑽進馬車裏,張寶華癱坐在馬車上,頭靠在馬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自己泊泊流血的手掌發呆,吳喜哪裏見過張寶華這般模樣,伸手搖搖他:“四爺?四爺?”
張寶華回過神來望著吳喜笑笑:“吳喜,還是你最好。”
吳喜一愣:“四爺你這是怎麼了,笑得比哭還難看,你這手怎麼傷成這樣?”說著就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拉過張寶華的手掌便開始包紮:“怎麼了?這是被夫人罰了?夫人也太狠了些,都見血了。”
“她罰不著我了,”張寶華淡淡道。
“什麼意思?”吳喜包紮好之後不解的抬頭。
“我今天不想說,”張寶華盯著吳喜包紮好的手掌左看看又看看:“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門手藝,咱們今兒不回去了,今兒請你喝酒去。”
吳喜也不顧什麼主仆之別了,也坐在馬車上聞言想了想:“喝什麼酒,四爺你帶銀子出來了?”
張寶華從懷裏掏出些碎銀子放到手裏,一臉苦惱:“看來去酒樓喝酒吃飯是不成了,”說著把錢扔給吳喜:“去,買幾壇咱帶回去喝。”
吳喜看出張寶華心中苦悶,卻不知是為何,拿著銀子買了四壇酒搬到馬車上,誰知道趕車到了老宅掀開車簾一看張寶華就喝光了一壇,醉醺醺的倒在馬車上,吳喜無奈,上去費勁的把人扶著出來,張寶華酒量不好,又是喝的悶酒,醉了也不困,被吳喜扶著還不老實,咋咋呼呼的大喊大叫。
“我.....我去他大爺的.....張寶峰.....嗝......不就是會作幾首詩!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了不起!”
“你們一個個的.....一個個的.....看見他就像狗看見屎一樣!都......嗝.......都撲上去.......我.......我酒呢?我酒呢!”
吳喜好容易把人扶上了台階,張寶華一個翻身一下把吳喜推開便要找酒喝,吳喜是個身形瘦弱的小廝,哪裏拗得過一個醉鬼,頭疼不已:“四爺,四爺,咱回去喝,先回去。”
張寶華一屁股坐倒在台階上:“回去?回哪去?回哪去啊?我沒地方去了,嗚嗚嗚......我沒地方去了,哇哇哇哇哇,我回不去了!”說著哇哇大哭,無論吳喜在旁邊怎麼勸都勸不住,雖說這裏人家少,但老宅毗鄰尚有幾家,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在張寶華在這又哭又鬧的,豈不是擾人清夢,吳喜又急又氣。
“你們是哪裏來的醉鬼?竟敢在張老將軍的舊府門口放肆?”吳喜忙招呼張寶華忙得手忙腳亂,未曾發現有人走近,聽到聲音抬頭一看,來了一主一仆兩個男人,開頭那個男人看不清模樣,他後麵的小廝提著燈籠給前麵那男子照路,說話的正是那個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嚇得吳喜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