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過著,平日裏覺得沒什麼,等晃過神的時候已經到了年下,再怎麼說張寶華還沒從張府分出家來,臘月中旬靖國公府就派人來讓張寶華回去過年,張寶華已經在外麵野慣了,這時候哪裏還想著要回去呢,隻能一本正經的對來人說父親讓他來收心,最忌諱半途而廢,打發人先回去,他大年三十那天頭晚上回去。那小廝回去將張寶華的話說給王夫人和張宏斌一聽,張宏斌正想發火,王夫人卻勸道:“那孩子是在老宅靜心,年節下府裏忙得很,老爺不如就依了他,除夕再接回來便是,老爺一直想把寶華的脾性給掰回來,這麼多年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不曾有用,倒是送去老宅,你看看,這幾個月來可聽到他在外麵闖禍了?我還聽說他都不和原來那些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公子在一塊廝混了,老爺,既然孩子有歸正的心,你呀,也別攔著了。”
張宏斌一聽王夫人這麼說了,也就沒再想這件事,轉而和王夫人說起張寶峰來,殊不知王夫人是不想讓張寶華回到靖國公府來,最好叫所有人都忘了這個的庶子的存在才好。
年關將至,官澤去宮裏的時候也多了,太後娘娘見天的拿些女兒的畫像給他挑,讓他選個王妃,官澤對王妃沒什麼興趣,他打小長在皇家,是個受盡寵愛的小皇子,自然知曉做為皇家人,王妃的人選從來就由不得他,後來長大之後便也越發的覺得,左右不過是給一個女人王妃的頭銜罷了,至於這個女人是誰,太後說了不算,得皇上說了算。官澤實在被太後說的煩了,便起身去了皇上那兒,開門見山就說:“皇兄,你覺得哪家的女兒做臣弟的王妃合適?”
官榕微微一愣,笑道:“母後催你催得緊了?跑到朕這裏說胡話了,是你小子選妃,自然是你喜歡哪家女子便立哪家女子,哪能朕覺得哪家女子合適,莫說氣話。”
“皇兄,臣弟自小是你帶大的,長兄如父,”官澤頓了頓:“臣弟的婚事當由皇兄做主。”官澤說這話之時,抬頭直視官榕,眼中一片赤誠。
官榕放下批閱奏折的朱砂筆,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這個弟弟,良久開口:“澤碩,你是朕自小看到大的孩子,朕不會不信你,王妃是伴你終身之人,朕希望你能選一個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的,琴瑟和鳴,白頭偕老,你可明白?”
“臣弟明白,”官澤神情肅穆:“但臣弟先為臣,再為弟。”
官榕聽完,從殿上走下來重重的拍了拍官澤的肩膀:“好。”
次日,官榕大手一揮,一道聖旨到了丞相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丞相武青之女武嬌嬌,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恭順親王年已及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武嬌嬌待宇閨中,與恭順親王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恭順親王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
此良辰也早早的定好了,正是年後二月初八。
當今最炙手可熱的恭順親王要大婚了,定的是丞相嫡女,這件事為京城中人人樂道,隻是聖旨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臘月底,張寶華將聚客商行全權交給吳喜打理之後便回了靖國公府,便也不知道恭順親王即將大婚之事。
他幾個月沒有見到娘親了,匆匆給府中長輩請完安之後便到了劉姨娘這,劉姨娘也早早的就在房門口盼著他來,午膳過後張寶華便呆在劉姨娘房中和她說話。
“瘦了,”劉姨娘捏捏自己的兒子:“這幾個月是不是沒吃好?都怪娘沒本事叫你受委屈了,”說著說著要掉下淚來:“你也是,怎麼不長點出息,哪怕入你爹的眼一二也不至於被趕去老宅啊。”
“哎呀,”張寶華一看他娘哭就頭疼:“娘啊娘,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你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要是讓爹看見了可又得說你了,”張寶華坐到劉姨娘旁邊細細安慰。
“他瞧不見,”劉姨娘一邊擦淚一邊抱怨:“老爺都多長時間沒到我這來了,還能見到我哭?”
張寶華搖搖頭:“那今兒是大年三十,也不能哭不是?”說著衝靈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你叫靈兒出去幹什麼?”劉姨娘不解。
“娘,給你看個好東西,”說著張寶華從懷裏掏出張銀票和幾盒胭脂遞給劉姨娘,劉姨娘拿過來展開一看,銀票足有五百兩之多,劉姨娘詫異的望著自家兒子張口,小聲的說:“寶華,你這銀子哪裏得的?可是.....可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