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好好的……”夏邑喉頭一哽,多餘的話全都說不出來。
她自幼像孔雀一樣在家人寵愛中長大,從未受過任何委屈。
隻有在高睿琛麵前,她一步步退讓,一點點讓自己卑微至塵土。
直到現在,依舊無法再多靠近他。
無法走進他的內心。
“謝謝。”
高睿琛轉身,進了病房。
他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那個麵色蒼白到看不出一絲血色的女人。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叫你鬱晨嗎?你總說隻有不熟悉的人才叫全名,我們是戀人,應該有個戀人點的稱呼……”
高睿琛緩緩開口,將心底想說的話一點點全都說出來。
“鬱晨鬱晨,遇見晨光……你是我生命中的晨光啊……這些話我隻說一次,你要全都聽進心底好不好?”
“對不起,和夏邑演戲傷害到了你,讓你心痛讓你病情加重,真的很抱歉……等你醒來,怎麼懲罰我都行……你要是不知道怎麼懲罰我,我就自己想幾個懲罰方式出來,任你挑選……”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生病的事呢?還是我太粗心大意了,以為有事能瞞得住心思細膩的你……你看,你生病的事我卻一概不知,真是個失敗的男朋友……”
“醒來好不好?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好說說話……上次在咖啡館,你想跟我談談,我卻拒絕了你,真是混蛋……那個時候,我還在想曾經喜歡素麵朝天的你為什麼突然化起了妝呢?原來,是想蓋住你麵色的蒼白是嗎?”
“我要是早點發現你的異常就好了……就好比上次看到你假發脫落那一次……你摸摸看,我現在頭發也掉光了,所以剃了個光頭,你醒來別認不出我好不好?醜是醜了點,但還是你的高睿琛,沒有變……”
高睿琛絮絮叨叨說著,蒼白薄唇得有些幹燥脫皮,但他卻不想停下來,想一直說下去。
將他們分開這幾個月來,沒有說的話全都說一遍。
“鬱晨,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但你一直都不回應我,我都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你快點醒來,然後你想聽什麼我都跟你說好不好?”
“你看,你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我也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咱們這算不算是情侶裝……在一起那麼多年,我們一直都沒有穿國情侶裝,這算是第一次吧?”
“等你醒來,我們每天都穿情侶裝,裏裏外外都穿,好不好?”
高睿琛在病房中呆了整整一夜,最後因為身體太虛弱直接睡在了床邊。
直到第二天值班護士進來,在高睿琛手腕上看到病號環,通知了他的主治醫生,這才讓他離開。
高睿琛自是不願再回自己那棟樓住著,反正他的身體情況已經到了沒法好轉的地步,隻能在等死途中用藥物緩解各種壓迫神經的症狀。
他找院長談話,用了很多方式才說服院長,讓自己和鬱晨同住一個病房。
鬱晨尚未醒來,還需有人24小時陪在身邊,但他卻隻要每天輸液補腦,穩定一下症狀就行。
畢竟,好是好不了的。
李釗垣每天都會過來看鬱晨,也會在她耳邊說說話。
對於房間另一張病床上的男人,他卻是視而不見,直接當成透明。
“小晨,之前你說想去看海,我已經聯係了好幾個海景地的駐地導遊,等你好起來我們就能馬上去度蜜月呢……”李釗垣故意說道,還用平板放海浪音頻,讓鬱晨聽到。
一旁的高睿琛直接坐不住了:“你把我當透明不代表我不在這裏,等鬱晨醒來看到我在,你覺得她還會跟你去度蜜月嗎?”
李釗垣挑眉,不理他,而是繼續溫柔看著鬱晨:“小晨,要不我們去夏威夷吧?那裏是旅遊勝地,並且再過幾十年可能會因為海平麵上升徹底淹沒,等你醒來我們就去……”
聽他還這樣說,高睿琛直接舉著自己輸液的瓶子就從床上下來,走到了鬱晨的病床旁。
“鬱晨,你別聽他的,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就不能出國,你想看海,我幫你運海水回來,我們弄一個室內海灘,讓你感覺身臨其境……”
高睿琛還想再說點什麼,忽的看到鬱晨的睫毛動了動,隨即緩緩睜開了眼。
“你們,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