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血債血償(八)(2 / 2)

張庭雲沒有理會他們二人,而是徑直走在林天罡和紀仙姑二人身前,冷笑著問道:“兩位教主,是留是去?”

林天罡當然聽得出張庭雲的真正用意,他知道張庭雲與自己仇恨不共戴天,縱然求饒,也定是難免一死,還不如幹幹脆脆死個痛快。

“呸,要殺要剮,直接來便是了,少跟你老子我裝模作樣!”

眼下林天罡渾身精氣盡被紀仙姑榨去,已經是修為盡喪、形同廢物。可即便如此,他仍是用盡全力,往張庭雲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張庭雲沒有說話,眼神之中亦沒有半分惱怒,他犯不著對一個將死之人惱怒,他隻是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走到紀仙姑跟前,向紀仙姑問了同樣的問題。

紀仙姑喉管被熔化,已經是說不出半句話來,可她死死盯著張庭雲,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樣麼....我明白了...”張庭雲說完之後,臉色驟變,他忽而伸長了手爪向前抓去,一手提著林天罡的衣襟、一手掐著紀仙姑的脖子。

汙血源源不斷地自張庭雲指尖排出,滴落在林天罡和紀仙姑的身上。宛若岩漿一般,在二人身上四下蔓延流淌,汙血每滑過一處,他們的皮膚便被熔化掉一層。

先前還是鐵骨錚錚的林天罡,頓時便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紀仙姑口不能言,可從她那扭曲不堪的麵容和狂湧而出的淚水之中仍能明顯感覺得到,她眼下已經是痛苦到了極點。

不一會兒,兩人身上的皮膚便被燒傷殆盡。血肉和骨頭暴露在外,交織、黏著在一起,已經完全是不成人形。

他們被張庭雲提在手中,就宛若是兩隻被掛在鐵鉤之上、剝皮剔骨的肉牲....

胡妙真和公輸乾看了如此駭人之景,皆是膽寒不已,紛紛慶幸自己方才選擇留下。

而馬明德亦是開始瑟瑟發抖,心生動搖,唯有易青雲仍是決絕如故。

“你們以為這樣就完了麼?你們在這片刻之際受得折磨,又怎麼比得上我這麼多年來遭受的痛苦!”張庭雲死死掐著二人,恨不得將他們的脖子都給捏碎。

“老子大不了兩眼一閉,死了再無痛苦。你這下地獄的雜種,將來要受的折磨,可比你老子我現在受的要深重千倍萬倍!”林天罡臨死之前,仍是不住地叫喊。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墮入地獄,我隻知道,你現在,就要下地獄了!!”張庭雲低吼一聲,汙血變得更加洶湧了,直接便從二人的脖上倒灌而下。兩人尚還來不及哀嚎一聲,便已熔成了一灘爛泥,隻剩下了一個頭顱掉落在血泊之中,被一點一點地腐蝕幹淨....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駭人的一幕已經過去之時,張庭雲又猛然從懷間抽出兩張符籙。符籙鋪開如就畫卷一般,張庭雲咬破左右兩手的拇指,分別在兩張符籙上寫出了一道道複紋。

複紋寫成之時,林天罡和紀仙姑死前的慘狀便浮現在符籙之上。

是拘魂術,張庭雲在林天罡和紀仙姑的怨魂飄散之前,把他們收進到了符籙之中,他要把他們二人的怨魂永遠都禁錮於其中,永遠無法轉世,永遠無從解脫。

就宛若給他們生生造了一個地獄!

張庭雲大手一揮,將符籙合上,可即便是符籙合上之後,整個行宮內外,都還不斷回蕩著林天罡和紀仙姑二人的哀嚎。

旁觀的眾人縱是修道已久,也沒有見過如此殘忍恐怖的法術。

馬明德哪裏還敢再說半個不字,當即便兩腿一軟,跪在蕭道成和張庭雲身前,一邊瑟瑟發抖、一邊連連請罪:“先...先前是貧道不識時務,我....我...我願意留在鍾山!一輩子都不出去,一輩子都不出去!”

馬明德既已臣服,諸教教主之中就隻剩了易青雲仍是默不作聲。

張庭雲轉過身子,目光掃過易青雲的臉龐,經曆了方才恐怖的一幕,這目光一掃,足以叫所有人都魂飛魄散。

可易青雲卻仍是不言不語,他隻是搖了搖頭,長嘯一聲過後忽而便化作一隻白鶴、飛出了門外。

便是張庭雲也沒有料到這易青雲竟是白鶴所化,他急急追出門外,可易青雲的身形卻早已是翩然遠逝,隱匿在濃雲之中,隻留下了一聲沉重的悲呼:

“貧道將去廬山請陸真人來澄清教門,邪難壓正、天不饒人,張教主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