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景與蕭衍俱是屏息凝神,向著飛鳥離去的方向極目望去,可飛鳥落地之後,連屍體都找不到了,空蕩蕩的地麵之上,隻剩下了一攤膿血和幾根羽毛...
族長掃了一眼遠處,而後又看了看震驚不已的陶弘景和蕭衍,道:“看清了麼?從今以後,你們便是我族中的奴隸,隻得在這山寨當中行動,誰若是膽敢越出寨子半步,下場有如此物!”
蕭衍目睹了方才那隻飛鳥的慘死,又聽到族長這一番話,心中已是不抱什麼希望了。
可陶弘景卻仍未死心,他假裝無奈,低著頭、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暗地裏卻仍在悄悄觀察著什麼。
“這九黎人的蠱毒之術雖是厲害,可凡是毒物、則必有解藥;九黎人既然精於煉製蠱毒,就勢必會有解毒之法。”
陶弘景心中暗暗想到,他低下頭來明麵上對族長表示順從,實際則是在不停地張望四周。
可誰知這族長就像是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眼睛似的,陶弘景明明已經用袍袖半遮住麵龐了,這族長仍是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企圖。
“我知道你在看什麼,你在看哪裏有解藥。”族長看出了陶弘景的用意,可臉上卻是毫不在乎,她瞥了一眼,輕聲嘲道:“藥房根本就不在這座寨子裏,你要想拿解藥,就得走出這座山寨;你要想走出這山寨,就得先拿來解藥...這是個死結,你解不開的...”
族長的心思之細膩、考慮之周到,實在是大大超出了陶弘景的意料,陶弘景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老謀深算的族長,竟然與先前那群頭腦單純的九黎戰士乃是同出一族
他初次與九黎人交手時,隻道九黎人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雖然自己難以力敵,但憑借智取從容脫身也不算難。
可此時此刻,麵對著這個城府深沉的族長,陶弘景才知自己先前實在是太過輕敵了,人類中有愚有賢,九黎人又何嚐不是呢?
陶弘景心服口服地歎了口氣:“前輩的深思熟慮,晚輩實在是比不上...今日落得如此地步,也無話可說。”
“別忙著歎氣,你們的生死,還未可知呢...”族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們華夏人雖然卑劣,但卻有著綿延數千年從未間斷的曆史,或許能對我們有所幫助。隻要你們老老實實呆在寨子裏,助我族解開這壁畫的謎團,事成之後便可放你們出去,待偽神泯滅,真神再臨之時,老身再與你們這些華夏人做最後的清算...”
“偽神泯滅、真神再臨??”陶弘景還沒來得及細問這句話的含義,便聽到族長又是一聲冷笑:“不過,你可得抓緊時間了,如今我也鑽研出了些許眉目,你若是沒能趕在老身之前解開壁畫之謎,到時候還是得死!”
“那我若是趕在前輩之前將壁畫解讀出來,你便會放我們走...此話當真?”
族長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走前幾步,用手指戳著陶弘景的胸口,一字一句地道:“虛偽隻是你們華夏人的本性,戰神的後裔從不撒謊。”
陶弘景沒有懷疑族長的這番話,畢竟,他從始至終都沒這群九黎人當中聽到過半句謊言,便是族長如此心思深沉之人,也同樣是有話直說,沒有想著用欺騙來對付陶弘景。
陶弘景稍稍定下心來,他點了點頭,終於是同意了族長的要求:“既然如此,我同意為你們解讀壁畫...但…”陶弘景說到這裏,忽而頓了頓:“我需要了解你們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