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刑星急著去追趕刑川的時候,陶弘景他早已回到了樹洞之中。
隻是這次不像從前那般春風得意、自信滿滿,反倒是掛滿了懊惱和不快。
蕭衍一看陶弘景如此模樣便猜到事情不妙,立馬從床鋪上起身,疑問道:“怎麼了?沒有什麼發現麼?”
“有...”陶弘景輕歎了一聲,“很重要的發現。”
“那你幹嘛還一臉悶悶不樂的?”
陶弘景也不遮掩,苦笑數聲過後便把他如何戲耍刑川、又是如何叫刑川刑星二人產生誤會的事情都一一說予了蕭衍聽。
蕭衍聽後頓時便是忍俊不禁、捂著肚子大笑道:“這俗話說,寧拆八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可真是缺德!造了這麼大的孽,還修個屁的仙哦!”
以前向來都是陶弘景來調侃蕭衍,叫蕭衍是又急又氣,這次卻是換了反了過來。陶弘景也是無可奈何,幹瞪了一眼蕭衍道:“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幫你出氣!”
蕭衍搭著陶弘景的肩膀、嘻嘻一笑:“依我看那,你若是想幫我出氣,還不如撮合他們。那對凶男惡女,也不像是有夫妻緣分的樣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們若是成親,日後定會悔之不及。你這下倒好,把他們拆散了,那才是成全了他們。”
“連你也看出來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之事麼?他們兩人名義上雖是未婚夫妻,可我看刑星對刑川並沒有什麼愛慕,最多也隻有一點崇拜加上一點感激再加上一些相識多年的情誼,刑川那家夥不過隻是一廂情願罷了。”蕭衍說到這裏,忽而眉頭一舒,發出了一聲暢慰的大喊:“哼,活該!”
連神經大條的蕭衍都能感覺到刑川和刑星兩人的關係出了問題,陶弘景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到,然而他心裏的考慮卻比蕭衍還要更深一層,若是刑星刑川二人果真因為他的緣故而分道揚鑣,自己隻怕是更難從這裏逃出去了,到時候的選擇、恐怕也隻剩一個了。
一想到這兒,陶弘景便是眉頭一鎖、臉色一沉,暗中責怪自己不該為一時好玩、逞口舌之強,闖下如此禍患。
“你是不是在擔心,刑川那家夥以後會找你麻煩?”蕭衍望著麵帶憂慮的陶弘景,語氣也跟著嚴肅了許多。
“沒什麼...天無絕人之路。”陶弘景苦笑過後,正色道:“好了好了,不與你扯這些了,還是聊聊正事吧。”
“嗯。”蕭衍點了點頭,“你今晚前去,到底發現了什麼?”
陶弘景眼下正要說起此事時,可一想起自己先前在地底看到的那一幕、忽然就欲言又止了,他瞪大了眼睛直視著前方、就像是在看著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沉思了許久之後、陶弘景這才皺著眉頭緩緩說道:“河,我看到了一條河,紅色的河。”
“紅色的河?”蕭衍疑惑著問道,“這地底之下怎麼會有紅色的河?”
“我也很奇怪...”陶弘景說話之時,在這樹洞之中不停地踱來踱去,反複回憶著自己當時看到的場景,確定了自己沒有記錯過後,終於是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會有錯的,地底雖是漆黑一片,可我當時念動了金光咒,能夠清楚看清周圍的一切,那河水確實是紅色的,血一般的紅.....”
蕭衍雖是對這紅河疑惑不已,可陶弘景既已如此說了,他也沒有懷疑下去,仍是接著問道:“那...那河水除了顏色是紅色的以外,還有別的異常之處嗎?”
“還有....還有就是那紅河的流速極為緩慢....乍一看上去就像是靜止了一樣,我也是仔細看了好久才發現水流在緩緩地流淌。而且,而且我當盯著那紅河看時,總覺得心慌心怵、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能夠感覺到河水中蘊藏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我本想走到河邊看個究竟,可誰知...誰知我一靠近,那凝固的河流便洶湧泛濫起來,而那紅河之中蘊藏的神秘力量也頓時傾瀉而出,向我侵襲過來,那是我無法承受...不...是連想都無法想象的力量,如天般壯闊,如海般深沉...”陶弘景說到這裏,擦了擦額上的幾顆汗珠,劫後餘生般地長舒一口氣道,“若不是有刑星在外麵,可能我已經出不來了...”
蕭衍全程提著心、吊著膽聆聽著陶弘景講述他方才的見聞,連陶弘景如此從容自若之人,都被驚出了一聲冷汗,那股力量的強大自然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