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深深的傷(2 / 2)

海音微微頷首,很沉重道:“她真的承受了那麼多?”

奪命含笑看著他道:“不然,你以為機房的嵌寶尊者是怎麼成就的?”

海音很難過的低下了頭,本來他也有些怨怪逸然手狠。可是,當他聽過這些,心裏好痛。

奪命笑曰:“別難過了,她手上沒有人命,心腸也不算太狠,已經很難得了。”

海音很平靜道:“你清楚記得她每一次受苦的日子,你也很喜歡她是麼?”

奪命盯著他,眼中泛出了氣憤,冷笑曰:“我以為,徐海音比我們高明了很多,才會得到蘭兒的認可。卻原來在你們的眼裏:男人和女人除了親情就隻能是愛情了?”他搖著頭道:“還記得,壽州城外蘭兒的成名作麼?蘭兒稱它為‘離心轉’。你和蘇俊誤闖。康慶王無能為力,來請蘭兒。你也聽她說過那陣要兩個深諳陣法的人同時入陣才能控製。蘭兒去求暮青少主,少主要她以身交換。東方曉為了救你,救你這個在她心裏獨一無二的人,竟然答應了。她要為你殉情!無論是誰喜歡她,你都不應該質疑她的用情。我記得她在機訓房、圖訓房的日數是因為我們遭受過同樣的災劫。我不記得自己在功精房的日數。我服了日舍心丹,初時不知日、月。我去機訓房偷偷看她是因為穀主懷疑少穀主騙他。穀戒:下屬對上階撒謊者,捐令。不錯,蘭兒跟我是談得來。那是因為她曾經以命相救,以誠相待。在穀裏幾乎無人能夠做到。所以當紅鯉用肉體替我擋劍時,在臨去那一刻,在她的眼裏我看到了屬於我的東西。我願意奉她為妻。在心裏默默地守著她。”

他是那樣的激動。海音第一次深深的意識到了舍心丹的傷害。轉了話題:“你方才提到了‘捐令’,我有些不明白。”

奪命平靜了下來道:“捐令,是被殺的另一種說法。在穀裏活下來是很艱難的,稍有不慎就重罰,我們稱它作罰令,稍有差錯就要捐令。沒人敢逾越的。”

海音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無盡的蒼涼,心裏也燃起了讓蘭兒脫離鬼穀的念頭。

次日,蘭兒去看淩淩,靖王不在房裏,淩淩似乎睡的很熟。蘭兒便沒有去打擾她。去找海音,海音也不在房中。沈蘭心裏總覺得不太舒服,回到了自己的房裏,李暮青等在那裏。懶懶的曰:“師兄,在等我啊?”

李暮青籲了口氣,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方雲:“如果當時我沒有趕到,你將給那女人一個什麼樣兒的結局?”

蘭兒低沉的坐在對麵道:“她殺死了冰兒,刺瞎了姐姐的雙眼,她必須死。”

李暮青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淡淡曰:“為什麼不是一劍了結?”

蘭兒歎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雲:“我雖然恨她,若要親手殺人……還是有些做不到。我……唉!”說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李暮青聞言倒是浮出了一抹輕鬆在臉上。師兄妹兩個對坐無語。蘭兒低著頭替姐姐難過著。李暮青隻是靜靜的陪著她,看著她。很奇怪,在馨香苑那晚的感覺又回來了。

黃昏,蘭兒去看淩淩,卻隻剩下案上的一封信。他們走了。信裏周淩淩說雖然不乖蘭兒的改變,卻無法麵對一個這樣的妹妹,要她不要在尋找她們。蘭兒看了信,心中好難過。蘭兒留下的藥,派人送來的食物一樣都沒有動過。蘭兒急忙忙去了海音的房裏,他房裏的食物也同樣沒有動過。而他房裏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蘭兒的心徹底涼了,經曆了千難萬險;走過了那麼多坎坷,等來的是一個這樣的結局。蘭兒的心痛到了極點,卻沒有一滴淚,一句話,呆呆地在房中坐了一夜。過往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重現。東方曉的心一點點冷卻。

天又一次亮了,昨日已經完完全全過去了。終於,她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沈蘭。李暮青練完早功回來,分堂主急急忙忙來報:沈蘭走了,帶著行李一個人走了。李暮青忙差人去尋。

當天下午,另一個分堂差人來報:在鎮子上見過沈蘭,卻沒有在分堂入住。李暮青帶人趕了過去。卻沒有找到沈蘭。就這樣,每幾日都有人來報,見到了沈蘭的行蹤。而他們也總是遲了一步。李暮青照著那路線分析下來,竟是回鬼穀的。既然這樣,他不急了索性命沿途的分堂暗中保護。蘭兒既然想獨自走,他們便追上了也沒有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