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被她看到心煩意亂，於是說：“我爹娘還等著下葬，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快點給錢吧。”剛剛，徹懷抱著阿央，一路向行人打聽榮城賣價最高的妓院，那時候，阿央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身子軟軟地靠在徹的身上，他一步步走向這裏，心也在一點點哆嗦，他那一刻甚至想，就走的慢一點吧，就永遠走不到這裏吧。現在，她還在昏迷中，一如她往昔一般乖巧的躺在床上，而他，正站在床前，跟妓院的老板娘討價還價。
“騙誰呢？她真的是你妹妹嗎？”鳳姨娘媚媚地一笑，端起茶輕輕咂了一口。“那丫頭的姿色跟你可真的一點兒也沾不上啊！”不光姿色沾不上，就連貴氣也一點兒都不靠邊。鳳姨娘心想。
“你胡說什麼？什麼姿色？我可是個堂堂男子漢。”徹臉上有些掛不住。
鳳姨娘也不惱，隻是拍著腿樂得咯咯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說道：“我不跟你鬧了，在這醉仙居，隻要小姑娘我們都收下，就是不同的貨色不同的價位罷了。”
“那她是什麼價？”
“我可以按照最好的價給你。不過……我倒想打聽一下你的去處？唉，這個榮城雖大，卻並不好謀生，還不如留在我這裏，學些歌舞樂器，有個安身之所。”鳳姨娘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要是他不明白青樓女子都是些人的話，恐怕真的會以為她對他一往情深。
“老板娘你扯遠了，我隻想要錢而已，至於出路前途，我自有打算。我隻求老板娘快些給我錢，好讓我早些安葬爹娘。”徹始終不忘自己的來意。
“好吧。我這就去取錢。”鳳姨娘轉身入內閣，過一會兒，手捧一袋銀子緩緩走了出來。“公子，給。”
徹接過銀子，說了一聲“慚愧”轉身就要離去。
果然不是尋常人，接過銀子也不看一下是多少？鳳姨娘想。
“等一下，”鳳姨娘叫住了他，“你不去看一下那位姑娘嗎？我雖然不清楚你與那位姑娘的關係，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位姑娘一定對你一往情深。”鳳姨娘說的時候臉上帶著微微發涼的笑。
那個老鴇子的話提醒了徹，他麵帶愧色，走到阿央床前。她安靜地躺在那裏，像是睡熟了。他伸出手理了理她額前的散發，“麻煩你，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告訴她四個字。”他對鳳姨娘說。
“哪四個字呢？”
“逼不得已。”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鳳姨娘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阿央依舊躺在床上安靜地沉睡，後來，她會想，就這樣睡著該多好啊？就這樣睡著，就這樣在夢裏天荒地老的等著。
桌上的香爐還在嫋嫋的燃著香，熏死了記憶，讓它們都沉睡在時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