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嗎?”

阿央什麼都沒有聽清楚,她隻覺得心口難過得疼,還有就是從遠處漸漸包圍過來的,巨大的恐懼。

次日清晨,天還蒙蒙亮,宮女彩悅早起去解手,她隱隱約約仿佛看見一個房間前有個什麼東西在耷拉著,她走了過去。

“啊!——”彩悅的尖叫在冰冷的清晨響起。

是挽晴,她那隻被斬去的手扔在地上,而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的吊。她吊死在了阿央房間前,瞪著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裏麵。

6

入夜了,阿央蜷縮在清冷的床上,心髒劇烈地跳動,久久不能入睡。一閉上眼,就會浮現挽晴吊死的慘象,她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就像是不甘心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寧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似的。而她為什麼要選擇吊死在自己門前呢?是不是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依舊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她呢?

想到這兒,阿央心驚肉跳,總感覺旁邊有人在對著自己吹冷氣。這時,阿央不經意地一瞥眼,隻見門外依稀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阿央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阿央,你還沒睡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我,你開門吧。”

“你是誰啊?”阿央試探著問道。

“挽雨。”門那邊在回答的同時嘴角似乎也綻放了一個柔柔的微笑。

阿央一愣,走過去,開了門。隻見挽雨已經卸了妝,披散著頭發像根木棍似的佇立在自己門外。“我可以進來嗎?”木棍問道。

“進……進來吧。”阿央心裏有些發慌,但還是讓她進來了。

挽雨走進去,手裏還挎著一個籃子,她在桌子旁坐下了,籃子放在了桌子上。阿央把門關上,走到她身旁,沒坐,站著。

“挽雨……對不起。”阿央捏著自己的衣角小聲說。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挽雨笑了,那笑容很自然,自然得根本無法裝出來,可就是這種幾乎完美的自然反而讓人覺得詭異。

“我……是我害了蘇雪……還有挽晴……”阿央沙啞著喉嚨說著。

挽雨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挽晴的事,我一點都不怨你,這是我妹妹她自己的命。該慚愧的是我,在她危難的時候居然連救她的勇氣都沒有。所以我想謝謝你,你願意替我妹妹受過,讓我很感動。”挽雨說著,從籃子裏拿出一個小罐和一隻碗,“我猜你今兒晚上肯定睡不著,這是我熬得安神湯,你喝了可能會舒服一點。”挽雨端著滿滿一碗湯遞到阿央麵前。

阿央一愣,沒動彈。

“唉,”挽雨笑著搖了搖頭,“你是怕我給你下毒嗎?”說完,挽雨自己先喝了一口。

“不……不是,我隻是……隻是覺得我不配讓你對我這麼好。”阿央說著眼睛濕潤了。

“不要哭,你先喝點湯吧,這樣會讓你好一點。”挽雨盯著阿央的表情,把湯端到了她麵前。

阿央抽了下鼻子,端起湯喝了一口。

“都喝完吧,不然待會兒就涼了。”挽雨幽幽的說。

阿央仰起脖子把整碗湯都喝了下去。她放下碗時,再看到的便是挽雨滿臉的冷笑。然後阿央忽然覺得一陣頭暈,“哼。”這是挽雨發出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她……她不是也喝了嗎?阿央看向她,周圍的一切都漸漸模糊了……

挽雨確定她已經睡過去了,起身,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走出門去。

那碗湯確實是真真正正的安神湯,她楊挽雨也確實是喝了。但誰讓你一口氣喝了整整一碗呢?這湯熬得這麼濃,喝上一口便足以安睡整晚,你這一口氣喝這麼多,看你要睡到什麼時候。不要忘記,明天,是你的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