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夜,這邊卻是一片淒冷。屋子裏的燈已經吹滅了,黑黑的,隻剩下滲進來的月光。

挽雨獨坐在空氣已然涼了的錦雲軒裏,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她失了寵,或者是她從來都沒有得寵過。伺候她的丫鬟被徹裁撤的隻剩下一個了,而這獨獨的一個也是個勢利眼,整日到別宮裏去閑聊,從不把她放在眼裏。

但挽雨現在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她很害怕,這樣的安靜讓她毛骨悚然。算著日子,他們又該來了,這一次來的會是幾個呢?

突然外麵門響了,挽雨渾身一哆嗦,可是這次的腳步聲卻很輕,片刻,門被推開了,一個陌生的少年闖了進來。透過模糊的光線,看清來人個子不高,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沾滿深深的顏色,定睛一看,是血。光線模糊,卻清晰地看見他眼睛裏閃著顫抖的光。

“你是誰?”挽雨張大嘴巴。

“你是誰?”那個少年同樣問道。

就在這時,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挽雨心裏一涼,她連忙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把他拉到了正對著床靠在牆邊的一個櫃子旁。

“我不管你是誰,但你要想活命的話就快點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裏麵,不管看到什麼你都不要出聲,更不能讓他們發現你。記住了,快進去,要是被看到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挽雨小聲對那個少年說道,還沒征得他的同意便把他硬塞到了那個櫃子裏。

門再次被推開,借著月光,挽雨看清了來人,心緊接著就跟著抖了起來。七個,這次來了七個。

“賤貨,我又來跟你共度良宵了。”為首的那個人說道。這七個人,看他們的穿著,清一色的侍衛。“喲,你怎麼哭喪著一張臉,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啊?”

“開心,我怎麼會不開心呢?柱子哥。”挽雨連忙擠出一絲笑。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個被叫做柱子哥的侍衛笑著走近了挽雨,然後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瞬間,目光驟然變冷,“你騙我,你一點都不開心,你在害怕。”

挽雨還沒來得及害怕臉上便挨了狠狠的一記耳光,那耳光力道真重,挽雨身子一傾撞到了桌角上,隨後一歪趴倒在了地上。

柱子哥走過去輕輕抬起腳,踩在了挽雨臉上,黑暗的光線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分明的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的恨意,牙咬切齒,仿佛不死不休。

“你這個婊子!我從小就愛慕你,我知道你家裏有錢,我家裏窮,你一直都瞧不起我。可是我一直對你真心真意,你進宮我也跟隨你進宮,你明明就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利用我?你懷了我的孩子,又親手把我的孩子害死?你要我怎麼原諒你?你可曾體會過我心裏的感受?”

柱子哥咬牙切齒地說著,挽雨眼裏含著淚,隻敢小聲哭著。

“快收起你那一套吧!你勾引皇上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啊?”柱子哥踩著挽雨臉的那隻腳不覺加重了力道,挽雨的臉被壓在堅硬的地板上,骨頭硌得肉疼。“好啊,你不是就喜歡勾引男人嗎?爺把自己的兄弟都帶來了,你現在就好好地發騷吧,把兄弟們都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柱子哥鬆開了腳,身後那幾個等候著的侍衛走過來七手八腳地把挽雨抬到了床上。

黑暗中喑啞的門重新關上了,帷幔垂下,隻剩下撕開的疼痛和故意壓低的呻吟在月光下遊蕩。

好久好久,地上一片狼藉,人已經走了好久了,櫃子吱呀一聲打開,然後是腳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聲音,那個陌生的少年走到了赤裸著身子的挽雨身旁,怔怔站著。

挽雨恍了會兒神兒,然後拽了拽腳下的被子遮蓋住了自己。

“你快走吧,今晚看到的事情別告訴任何人。”挽雨虛弱地抬起頭看著那個少年說道。

那個少年並未有任何走的意思,他盯著挽雨,突然裂開幹枯的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