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薛成器和袁若鸞的親事,速速被定下。
一個月之內,鎮北侯府火速與定國公府過了三禮,隨即定下了日子,將二人婚期定在暮春三月。
兩人成婚消息一經傳播,迅速在京中引起熱議。
旁人怎麼也想不到,這倆人會湊在一塊兒。
幾年前袁若鸞在皇宮宴會上,連一首簡單的詩都背不下來的畫麵,京中人到現在可還是津津樂道,和薛成器委實沒有半點搭配之處。
人都郎才女貌,可娘子光有容貌,卻無才華,於有才的郎君而言,就像插瓶的鮮花,有香有色,卻無根,終究是少了些靈韻之氣。
除此之外,薛成器冷拒紅香閣玉素的事情,也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色擦黑,鎮北侯府外大街,薛成器騎著棗紅的寶馬往家去。
“成器,聽你和定國公的草包孫女袁若鸞定親了?”
人還未到家門口,薛成器便迎麵便和鄰裏承平伯家的幾個郎君碰上,遭他們一言一語地打趣了一句。
薛成器耳根子被煩擾了好幾,回到家都不得安寧,眉目間顯出三分淩厲,勒緊了韁繩,冷冷掃了幾人一眼。
幾個郎君雖與薛成器同歲,身板兒可比不上他結實,氣勢上立刻短了一截,加之承平伯家的孩子,自幼處處不如薛成器,並常常活在薛成器作為“別人家孩子”的陰影當中,已經習慣成自然地忌憚薛成器,當即紛紛閉嘴,你看我一眼,我看一眼,似乎方才的話,不是從他們嘴裏出來的。
薛成器懶得搭理他們,轉身回府。
幾個郎君嘖嘖搖頭:“看吧,我就知道薛成器不會喜歡袁若鸞。哎,真是鮮花插牛糞,不過這回薛成器才是鮮花。”
“得了,你們甭在人家門口指手畫腳了。”
話的是承平伯府的趙三,他和薛成器交情有些不同。趙三時候打架輸給了薛成器,自此便是薛成器屁股後麵的尾巴,倆人算是發。
“老三,你不回家去?”
“妹因為成器成親的事,在家裏都哭了一一夜了,我去找成器問個準話,走了。”
趙三別了自家兄弟,往薛家去了。
薛成器進了侯府前院,還未走遠,趙三輕車熟路地進院子,很快便追上了他的腳步。
“成器,聽紅香閣的玉素在茶館裏當眾摸你的手?”
趙三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嘿嘿,你長這麼大,這還是你頭一次摸姑娘的手吧?你覺得姑娘的手怎麼樣?”
薛成器停下腳步,定在原地,負手而立,問趙三:“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她的手摸起來感覺如何?”
趙三摸摸鼻子,“當然不是,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玉素離開紅香閣,嫁人了。”
薛成器繼續往他院子裏走。
趙三又:“嫁的是個江南商人。”
商人重利輕別離,且地位低下,歌妓若有出路,寧做官宦妾,不嫁江南商,玉素這是擺明了輕賤自己,低嫁逃離京城。
薛成器對玉素的消息並不感興趣,他口氣依舊冷淡的很:“關我什麼事。”
趙三不再提玉素,又問薛成器:“我妹妹因為你定親的事,在家裏哭了一一夜,你果真要娶袁若鸞了?”
薛成器一腳跨進自己的院子,趙三抬腳跟了進去,不停追問:“真的還是假的?可是你自己的意思?你怎麼會想著娶她?”
薛成器一把揪住趙三的領子,不許他進院子,往外一推,隻了一個字:“滾。”
趙三吃了閉門羹,他站在薛成器院子門口撓撓頭,自言自語:“看來是真的了。”
回答趙三的,是薛家的請柬。
趙紫蕊收到薛成器的結婚請柬,在家哭得眼睛都腫了,她也是跟在薛成器屁股後麵長大的女孩兒,藏了多年的心事,還沒長出萌芽,就胎死腹中了,擱誰都得傷心。
三月十六,薛成器和袁若鸞的婚期到了。
兩家在婚禮流程等事宜上商定得很順利,大操大辦,鎮北侯府聘禮足夠豐厚,定國公府三百六十抬嫁妝,估摸著從黑抬到亮,才全部抬到薛家。
袁若鸞穿著鮮紅的嫁衣,頭戴金冠,清晨起來開臉,畫了厚厚的妝,三層白粉抹在臉上,臉頰兩團紅印,頗似個白漆的瓷娃娃,坐等薛家來抬人。
袁晉功在前院應付客人,忙前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