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清自責的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巴掌。可是他又能怪誰?當初是他自己做的決定,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可至今,他卻從未後悔過當初的決定。
也許,這便是他們兩個人最好的歸宿。
隨後許默承也進了病房,兩個人都一同沉默著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喬木瑾。
她像是折了翅的天使,淒美的驚心動魄。
許默承壓低著嗓子,問:“你這次回國是準備長居還是……”
蘇南清淡然的看了一眼他,答:“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
許默承似乎沒想到蘇南清會回答的這麼痛快,有一瞬間的怔愣,卻一言不發。
良久,他才抬起頭看著蘇南清:“你就真的舍得嗎?萬一再發生一次像今天這樣的事故,我們誰都不能保證喬木瑾會不會死!”
蘇南清淡漠,忽然勾起了唇角:“所以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在今後的日子裏多照顧照顧她。”
“你覺得,以喬木瑾的性格她會那麼輕易的就讓我靠近嗎?若是能,她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蘇南清的眼神變得有一絲深邃難懂。
喬木瑾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若是她自己執意如此,他倒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趁著喬木瑾還未醒來,蘇南清去了一趟她家。
房子很小,不過五十平米,卻收拾的很幹淨整潔,倒也有一絲溫馨的感覺。
家具擺設都是淘寶上淘來的便宜貨,蘇南清無法想象,從前用慣了奢侈品的喬家大小姐是怎樣習慣了用這些地攤貨的。
而整個房子唯一讓蘇南清移不開眼的便是掛在喬木瑾房間裏的壁畫。
那是一副雪景,厚厚的雪上站著一個人,雖算不上什麼名畫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蘇南清記得,那是喬木瑾滿十八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而當時的那副畫,卻是花光了當時他的所有積蓄。
他傾家蕩產隻為了買下喬木瑾在偶然時多看了一眼的畫。
不為其他,隻為了藏在他心裏深愛的那個她。
他忽然想起一句歌詞,倒真是符合意境。
“雪下得那麼深,下得那麼認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傷痕……”
十五年,換得他一身傷。
蘇南清又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順手拿走了當時遺忘在這裏的風信子。
回醫院時,他途徑書店,望著店名還是難免的出神。
他撥弄了幾下葉片,隨即便加快步伐朝醫院趕去。
此時的喬木瑾已經醒來,而她和許默承兩個人卻是背對著,氣氛詭異的很。
喬木瑾見蘇南清來了,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能說出口。
倒是蘇南清,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熟絡的問:“醒了?有沒有不舒服?”
他走了過去,將風信子放在一旁的櫃台上:“這是我昨晚路過花店買的,挺適合你的,所以我就買了。”
喬木瑾有些驚喜,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她隻是看著風信子。回憶又忽然回到她還在紐約的日子。
那時,她還住在公寓。她常常撥弄蘇南清擺在陽台的花。
而如今,她也有自己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