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還有滿腹的疑問,見他愛答不理的,歎了口氣,還得用自己的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她無奈極了,卻不依不撓的繼續問到;“我有很多疑問,首先,我師父明明是世外高人,為何會收了你這個歪門邪道?或者是師傅傳了你武功以後,你自己不學好,誤入歧途?還有,你才幾歲,怎麼就能做了夜盟的盟主?”她眨著眼睛看他。
他的臉色卻越來越冷,尤其是在她說他是邪門歪道的時候,他的臉都快變成冰塊了,她卻不怕死的繼續認真的說著。在她說他年紀小的時候,他再也忍無可忍,冷澈如同寒刀般的的眸光掃過她,她一個激靈,他眼神裏的意思那麼明顯:別問那麼多。
怎麼,嫌我煩?我再問,你還要殺了我不成?別忘了我可是救過你一命的恩人。蘭芷腹誹著,麵上卻變得淡淡然,其實自己除了跟師傅學習武功之外,對師傅的事幾乎就是一無所知,和師傅的相遇就是件蹊蹺的事,不過,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哪一件是不奇怪的?
師傅是自己在去香渺山上遊玩的時候遇到的,當時他一身是傷,就這樣師傅說欠了她,教授她武功壓製宿疾也順其自然,現在想想難道不算巧合麼?
想著想著,她亦不再言語,看不懂這個人,更不知曉他怎麼可以那麼精準的知道自己的一切,念及他的身份,她壓下心中疑惑,第一情報組織的名頭可不是假的。
顧瑾燁看著那兩個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覺得很不舒服,又實在說不出為何不舒服,何況那兩個人都救過他,他雖然不喜歡他們這樣親近,卻也說不出什麼,所以隻能一個人生著悶氣。
簡單遲了些肉,他們便決定再次前行。
顧瑾燁雖然很想讓蘭芷架著自己,可是尉遲焰瞪著一雙要吃人般的眼睛架起了他,他也不好拒絕,反正都是被人扶著。
蘭芷好笑的看著他們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掛了一絲笑,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雪地裏的一朵幽蓮,清麗出塵,隻是如今髒兮兮的小臉可絕對不襯這笑容。
皚皚白雪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三個人一路前行,蘭芷忽然覺得渭城不再遙遠,前途不再有艱難險阻,看著那個瘦削的背影,他拖著顧瑾燁,與他的高大相比,他顯得如此瘦小,可是脊梁卻那般筆直。
渭城
“瑾歌”,慕容浩軒推門而入,顧瑾歌彼時正坐在窗口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院內一株紅梅開得正好,她的眸子眷戀的停留在朵朵殷紅上。聽見他的聲音,她立刻轉過頭來,臉色仍有些蒼白,但是目光卻是極溫柔的,她看著他悠然的走近。
“我得告訴你幾遍,你才能記住?你身子還虛,不要坐在窗口,小心寒風入體著了涼。”他走到窗前把窗子輕輕搖上,在她身前站定。
“我哪有那麼嬌氣?”她不滿的嘟嘴,他的到來擾了她賞雪看梅的興致,可是她每日最期待的就是他的到來,心裏自是矛盾的。
“快把藥喝了吧,每日令你服藥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斜靠著桌邊,挑著眉梢,有些嫌怨的說。
她鬼鬼的一笑,端起藥碗,濃黑的藥汁如此醜陋,她頓時一陣反胃。
這藥的效果卻好極了,猶記得自己上次心疾發作,朦朦朧朧中好像有人給自己刺了金針,那人是誰?為什麼有些熟悉?
顧瑾歌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糾纏不清的情緒,她有些貪戀慕容浩軒的照顧,卻又不能忘和水錦辰的初遇,不知為何她總是會想起他立在馬車外,伸手給她時的那股子悠然。
為什麼又想起他?
她的眉心出了一道折痕,恍恍惚惚的拿起藥碗,也不掐著鼻子,居然一口灌了下去,被苦澀刺激的終於回了神,咳嗽起來,淚水也流了出來。
在她苦的睜不開眼的時候,他塞了一顆梅子到她的嘴裏,很甜。
她抬眼看慕容浩軒,他目光極是溫柔的看著自己,一身白衣綻放在幽暗的室內,隻一眼,她便明了自己的心意,這樣一個男子,任誰都不會沒有絲毫惦念。
錦辰,你是否就是我的一個夢,夢終究要醒的,或許我們再也不會相遇了……
“浩軒”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下裏有些落寞,忽然發了聲,他若走了,自己豈不是更無聊,“哥哥怎麼樣了?”
“他……”慕容浩軒眉頭微蹙,這麼多天,居然還沒尋到蘭芷和顧瑾燁,“很快就回來了,不用擔心,不過你要同我先行一步了。”
顧瑾歌有些怔楞,“去哪?”
“我明日便要去統萬城,你身子弱,戰事又這麼緊,我怕他們對你照顧不周,所以你隨我一起,到了驛道,我便派人把你送回雪莫國都城鬆漠吧。”雖不舍,但這是眼下最好的保護措施。
“不,我不回去。”顧瑾歌說的很堅定,“若你實在不放心我,便把我送回天朝吧,我在那等你得勝還朝。”她微微低頭,臉頰上飄了兩朵紅霞。
慕容浩軒被她的話帶的心頭一暖,卻原來她也是對自己有情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