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隊伍在廣闊的平原上奔馳,為首的將軍一身戎裝,銀白的鎧甲在冬日下泛著森寒的光芒,雙手緊緊的拉著韁繩,腰間別著一把一把長劍,就那樣英姿颯颯的策馬而來,揚起滿路煙塵。
慕容浩軒已經派人給顧藺送過信,告知他顧瑾歌和顧瑾燁在自己手裏,想到顧瑾燁,他的眼前閃過蘭芷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想到她眸中的傷,拉韁繩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終究沒有等她回來自己便出發了。
派去接應的士兵已經告知他,他們一行人都很好,還多了一個小鬼。
隻是蘭芷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慕容浩軒眸中神色加重,莫名斂了一層寒意。把她交給水錦辰他自是放心,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總是隔了萬水千山般,或許是自己一開始就知曉蘭芷是棄子,這盤棋局裏或早或晚她是注定要被舍棄的。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哪種結果?
雪莫國已經送信來說會按兵不動,可是托雷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有兩個城池在他們手中,是以還要打兩場硬仗。
他挺拔的身姿如同出鞘的劍,一路行來英氣逼人,波光瀲灩的鳳眸中卻滿滿的都是憂慮。
“行大事者,不能婦人之仁!”
耳畔母妃的話語忽然點醒了他,是,他不能有太多的感情糾葛,一個顧瑾歌已經夠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怎能還加進另一個人,怎麼還能有其他情感?
他又恢複了榮辱不驚的樣子,唇畔悠閑的扯出一抹笑。
“王磊,你帶領先頭部隊急行軍,沿路打探軍情。”清朗的聲音傳來,一個身穿鎧甲的漢子騎馬飛馳而去,慕容浩軒穩穩的目送著他遠行。
“全軍將士領命,整頓休息。”他沉著的下著軍令,翻身下馬,所有士兵都原地停下,拿出幹糧,就著凜冽的北風吃著,他們的臉頰和手都是紅紅的,由於不適應北地的苦寒,手腳都已經生了凍瘡。
慕容浩軒拿出地勢圖,看著統萬城的周遭,現在距離統萬城已不足百裏。“淳於將軍,你看我們采取何種方式攻打統萬城才好。”
“王爺,雖說我們長途奔襲而來,應該速速攻下城池,但是統萬城城池堅固,城牆高大厚重,托雷國守將又是他們國家十分凶狠彪悍的將軍完顏烈,硬攻定不不可行。”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將軍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沉著的說到。
“將軍所言極是,他們沒有沿路設伏,定是希望我軍到達城下後和我軍死耗,帶我軍疲憊之時,再斷我軍糧草,一舉擊潰我軍。”他的眸子神色凝重,漆黑的如同寒玉染霜。
“王爺說的對,所以王爺的意思是,”他抬頭看著一臉凝重的慕容浩軒,慕容浩軒一抬頭,眼睛中精光一閃,“我們可以來個將計就計。”
他們小聲嘀咕了一陣,淳於老將軍連連說好,佩服的對著慕容浩軒一抱拳。
半個時辰後,大軍繼續前行,慕容浩軒英姿颯颯的帶領大軍浩浩蕩蕩向著統萬城而去。
暮色沉沉,太陽係斜,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身穿虎皮裘衣站在城樓之上,一雙虎目中盡是凶狠之色,天邊雲層泛著紅光,映在他的眼眸裏為他添了嗜血的味道。
“慕容小子,這次讓你有來無回。”他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雙手握成拳頭,“達達爾,你通知手下將領,無論敵軍怎麼叫罵,我軍都不出城迎戰,隻準在城牆上放箭殺敵。”粗獷的聲音帶著自信。
慕容浩軒一副慵懶的樣子,微微斜著頭看向數丈城樓之上的完顏烈,朗聲說到:“完顏將軍,別來無恙。”他鳳眸微眯,清雅的聲音中盡帶著久別相見的愜意。
“慕容老弟,怎麼,看這氣勢,你是要來攻城掠地啊?”完顏烈仰天大笑,狂傲之氣盡顯,絲毫不把慕容浩軒放在眼裏。
慕容浩軒優雅的一拱手,“不錯,不過不是攻城略地,而是收回失地。”他翻身下馬,銀色的鎧甲被夕陽染上一層紅霞,美麗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