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先休息休息,明日再戰如何?”完顏烈大聲說,站在城樓之上俯視著城下黑壓壓的軍隊。
兵臨城下,戰士們意氣風發。
“長途奔來,軍隊確實已經疲憊,既然完顏兄想讓我軍養精蓄銳,這等美意我自然領情,說好了,就明日再戰。”慕容浩軒優雅的轉身,牽著馬帶頭而去。
完顏烈的眼睛始終盯著他看,發現他不但不怕自己放冷箭傷他,更是不緊不慢,悠然自得,並且還讓部隊後退,明顯不懂行軍打仗,抑或他是胸有成竹?想著想著眸中神色變得凝重。
慕容浩軒命令手下後退,在距離城池三百米的高地上安營紮寨,士兵們忙著搭帳篷、壘灶台,忙得熱火朝天。
“司馬然,你帶領三千弱旅今晚守夜,敵軍必當偷襲。”慕容浩軒沉著的命令道,一雙眼眸閃著寒光,黑色更加濃蘊。
“末將領命,可是,王爺,這三千老弱殘兵,如何叫敵軍有來無回?”司馬然年輕氣盛,得到命令本來轉身欲走,忽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分給他的是老弱病殘,王爺這是何意?
“錯,”慕容浩軒優雅的站在軍帳內,一手摩挲著茶杯,一手看著軍書,並未抬頭,輕聲說。
“啊?”司馬然長大一雙眼,一臉驚愕的看著慵懶的斜臥著的慕容浩軒。
“就是要你輸。”他拖腔拖調的說,抬眼望他,眼睛銳利如同羽箭。
“末將懂了,王爺想讓敵軍放鬆警惕,認為我軍空虛,不再來偷襲,而是按著他們的計劃進行,王爺再來個將計就計。”司馬然眸子一動,輕聲問到。
慕容浩軒卻沒再言語,隻是看著他,心中暗自忖度,這小子年輕,急著建功,得多曆練才是。
司馬然見主將不再言語,快步退出營帳,心裏暗自佩服主子的智慧,心中不免也在忖度他的心思。
慕容浩軒喝了一口清茶,是江南的碧螺春,雖然清香,但卻少了和北地相稱的味道,鼻尖處仿佛有冷梅的幽香,是曾經有人泡茶的味道。
他惶惶然的站起,卻發現簾外被風卷地,何處有人,何處有暗香飄飄而來?
隨手撿了一本兵書,他自嘲的笑笑,悠然的落座,優哉遊哉的看起來。
一人掀開卷簾而入,慕容浩軒看清來人後,眸中光華流轉。
“王爺,本月糧食和用度的供給又遲了,行軍布陣,兵士的糧餉是萬不能短缺的。如果我軍的糧草再供給不上的話,大軍可是撐不下去幾時的。”參軍蕭綏低聲說著。
慕容浩軒的唇畔扯出一抹冷笑,“雲家倒真是忠心。”
見慕容浩軒陰晴不定,蕭綏有些著急,但仍是壓低聲音沉沉的說:“王爺,要不要再催一催?”
“我自是會去催討,”他的眼眸裏出現了蘭芷和雲逸在宮宴上初遇的場景,那時雲逸可是滿心歡喜的發現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自己一手造出來的棋子還真不令自己失望,很多人果然舍不得她呢。
“王爺,”蕭綏欲言又止,終於沉了沉氣,問了出來:“那邊不是應該有接應了嗎?”
慕容浩軒狹長的眼眸眯了眯,裏邊流過很危險的光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你下去吧,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軍需物資。”他說完,手裏摩挲著書麵,眼眸低垂,看不出顏色。後又加了一句:“切記萬事小心,不要讓別人看出端倪,一定要讓別人看來是雲逸那邊發來的供給。”
蕭綏得了命躬身而出,徒留慕容浩軒一個人留在營帳內,燭火搖曳下,他的臉沉在暗影裏。
倏地一聲,一把翎羽箭釘在他眼前的桌案上,他輕輕取下上邊的信,翻開來,發現隻有短短一行話。
供給和暗衛已到,一切按計劃行事,萬事小心。
好熟悉的筆記,好雋秀的字跡。
暗閣的速度好快,他的黑眸透過燭火望向簾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