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他們碰上的是陸歸遠,陸歸遠見狀提高嗓門大喊了一聲:“蕭暄!”
埋伏在暗處的蕭太傅的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既然已經暴露,也就沒有再埋伏的必要了。他們此行的任務本來就是帶回張鴻卓,不可能會坐視不管。
瞬息之間傅旬的人便被團團圍住。處在包圍圈中間的陸歸遠見狀腳腕輕旋躍出重圍,將抗在肩上的人淩空丟給了蕭太傅的人,然後自己踩著烏壓壓腦袋借力溜走了。
人他帶回來了,至於歸誰,他們打一架自己分。
兩撥饒目標都是張鴻卓,雖然他們都對陸歸遠的行為表現咬牙切齒,卻沒有一個人追出去。
為了把戲演得更逼真,陸歸遠中間落地的一段還故意打了個趔趄,裝作輕功很差的樣子。陸歸遠對此很是滿意。
但召南聽了卻一拍大腿,急眼了。
“這麼精彩的場麵你居然跑了?!”
“……”
陸歸遠:“那現在怎麼辦?”
珩先生還在休息,梁則一早便去了太傅府,一時也無事。
召南眉眼一彎,堆出一個山明水秀的笑來。她抓了把曬在窗台上的南瓜子,便拽著陸歸遠出城看熱鬧去了。
陸歸遠被截住的地方在城外,傅旬就算再一手遮也不敢在豐陽城內搞這麼大的動作。
他們二人一站一坐,撿了個絕佳的觀賞位置。召南坐在樹枝上,隨手劃晾結界出來。陸歸遠站在她旁邊,抱臂斜靠在左側的樹幹上。
樹下不遠處的兩撥人剛經過一輪交鋒,正相互戒備僵持著。地上已經躺了五十來個,召南一眼掃過去,幾乎都是蕭暄的人,不斷湧出的血將他們腳下枯黃的雜草染成暗紅色。
張鴻卓是被陸歸遠敲暈扛回來的,他雙腿皆斷,被蕭暄的人扔在一處巨石後麵,現下已經醒了,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支著肘想向外爬,剛露出一截高束起來的發髻,一支翎羽箭就貼著頭皮穿過發髻直射過去。他被強勁的箭風直摜出去,向後拖行了一丈遠,最後掛在了召南坐著的樹幹上。
多虧了他躲身的石頭夠大,將他遮得嚴實,才避免再次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視野當鄭
雙方的人因為那支箭出現了短暫的騷動,混亂之中不知誰喝了一聲,緊繃的弦一斷,瞬息之間兩撥人便進入新一輪的交鋒。雙方都是兩隻老狐狸養了多年的精銳,每一個去拎出來都是排得上名號的頂尖高手,交鋒場麵不是像戰場上血與肉的拚殺,不可謂不精彩。
同樣精彩的還有被釘在樹上的張鴻卓。他雖然雙腿被廢但臂力還在,那支射入樹幹三寸長的箭被他單手拔出。他咬著牙支肘朝石頭後麵爬去,待爬到他認為的安全位置後,有條不紊地整理幹淨自己的衣袍,打理好淩亂的須發,端端正正地靠著石頭坐在那裏,體麵得像是踏青累了枕石憩。那支箭的箭頭被他不動聲色藏進袖子裏。
召南的雙腿懸在半空,秋香色的衣裙隨風飄起,層疊繁複的裙角像是飄在暮晚時湖裏的一段流雲,被風吹出一圈細繾綣的波紋。
“你覺得誰能把人帶走?”
“蕭暄。”陸歸遠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召南磕著手裏的南瓜子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