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女人似乎怔了怔,看她半晌,歎了口氣:“要麼現在就忘了這份怨恨,要麼,就永遠記得。”

晝姬記得她這話的時候眼神依舊平靜,這被命運所折磨的人對待這個世界卻是那樣溫柔而耐心。那一刻晝姬想如果她是自己的母親就好了,會笑,會話,和婉卻有堅持,麵對丈夫一夜風流的庶女依然憐愛如己出。

掌中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獨屬女饒柔軟掐著她的手,將她從夢中掐醒過來。晝姬縮了縮,轉頭,對上雲裹花亮亮的眼。

“你做什麼夢了?講給我聽聽。”

晝姬沒動彈。雲裹花還是興致勃勃:“我都和你了那麼多了,你也和我你的弱點啊。”

“好吧,”晝姬,“我夢到的是……”她不自然的停頓一下,還是不習慣撒謊:“嫡母。”

“那你嫡母肯定很恐怖。”雲裹花指了指,“你看著睡得挺平穩的,其實眼角一直在跳。被嫡母欺負大的嘛,有點聲色更是要被欺負。我懂我懂。”

“不,她是很溫柔的人。”

“那還有什麼意思。”雲裹花失望了,“睡覺睡覺。”

雲裹花在疊詞的時候語聲嬌嬌軟軟,特別可愛。晝姬低低咀嚼在唇舌間,想以後她做了母親,一定也很溫柔。

她見過晝家那幾個孩子被母親嬌慣,並不羨慕。他們的母親知道他們將要麵對什麼,改變不了結果,就隻能讓過程快樂一點。

那女人也是這樣。

她反抗過,但沒有成功。於是她隻能默默吞咽著苦果,任憑丈夫把她辛苦撫養的孩子投進政治的漩渦中,靠出賣他們來為自己獲利。

從來到晝家的那一起她就知道她的命運也是這樣。

甚至更慘。

嫡母想為她把名字載入宗譜,而那個名為她父親的男人卻始終沒有鬆口。嫡母難得這樣堅持一件事,而那個男人怎麼容許別人忤逆他。

那時她就知道。晝家別的女兒最壞還享有一個大姐的名頭,最壞還能活著。而她的出生就是為了犧牲。早晚要死的人,糾結名字有什麼意義。

晝姬伸出手,靜靜握住,張開,慢慢覆在臉上。

觸感溫熱。

她還活著。

明,朱紫就要來提人了。

雲裹花看著晝姬給她解開繩子,不解:“你這個……是要送男人所以換個綁法?”

晝姬踢她一腳:“跑你的。”

“晝姬最棒了晝姬心真好晝姬大善人。”雲裹花麵不改色,爬起來就往外竄。快竄出去的時候猶豫一下:“你還有什麼陰謀一起告訴我吧,別我出去又替你背了什麼鍋。”

“也沒什麼。你配合的太好,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把你放走,我問出的這些情報就是我談判的資本。”晝姬,“為我也為你自己,跑的影子都不見才好。”

雲裹花笑得意味深長:“祝你賣個好價錢。”

雲裹花跑了沒多久,帳外就騷動起來。晝姬懶懶蹲在帳裏,果然沒過多久朱紫就探進頭來:“我們談談。”

朱紫選的談話場所是在崖邊。他帶人去追捕雲裹花,順手把她捎上馬。懸崖挺高,雲霧繚繞頗有仙氣。晝姬望了一眼,覺得朱紫是想談不攏的時候把她推下去,悄悄往外邊挪了挪。

朱紫不屑:“膽子。”

晝姬這下不樂意了,她挪回去,看了懸崖一眼,又抬頭瞪著朱紫,氣勢洶洶。

朱紫抬手揉了揉她腦袋:“桃子好吃嗎?”

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