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不提她都要忘了這件事。
上次她摔了朱紫的桃子後消停了一陣。然而第二朱紫就派人送了一樣的桃子給她,每亦然。她琢磨著朱紫大概是心眼,可她抗拒兩就屈服了,從前還沒到幽州的時候,她最愛吃桃子了。
習慣是多麼可怕的事。
晝姬琢磨一下,沒管在她頭上揉來揉去的手,坦然:“好吃。”
朱紫眼神深了深:“這是從碧塘來的桃子,你家鄉的水土……真的很好。”
他注視著她,微微含笑出這句話。
“我娘就是種桃的農女。不過你這個桃子比她的好吃多了。”
“挑剔。”朱紫評價。
晝姬沉默一下,慢慢:“她的桃子……真的不好吃。那個饒整個人生,都和她種的桃子一樣,爛掉了。”
“你要是想聽,改和你談談。不過現在還是談重要的事情。”晝姬的很快,“我看得出雲裹花掌握的東西對你很重要,而你現在能問的,隻有我。”
她不高心躲開他揉上來的手:“那你用什麼來換?”
“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晝姬重複一遍,彎著眼角,學著朱紫平時的模樣笑了笑,“放過幽州。”
朱紫看著她,眼眸漸漸深不見底。
他忽然笑了。
那是正版的微笑,是她永遠都學不來的沉穩與威儀。他就那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很早以前我就覺得,如果是我教養的你,你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副蠢模樣。”
“放過幽州?”他含笑重複,“放過幽州?晝姬,你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和我平等的談話,現在這麼乞求的話,是什麼意思?”
晝姬努力盯著他:“如果你屈尊降貴是為了滿足我的願望,那談話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
朱紫沉沉看著她:“用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拒絕我,很有趣?”他不緊不慢的靠近,撩起她一束頭發,動作輕柔的繞在指尖:“我耐心不是很好,陪你玩到這裏已經很破例,別太過分。”
身前的人臉色有些白。朱紫動作頓了頓,還是柔了聲解釋:“我過,別太防著我。幽州這方麵你盡可以信我。起來我一直想問你,你對我哪來那麼大敵意?”
她的長發依然繞在他指間。並不柔順,反而有些刺手。
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沒想她會回答。
可這樣的情態落在晝姬眼裏,卻是他素日的頤指氣使。那樣子太過熟悉,仿佛她鬱結五年的心結,每於低夢之處輾轉反側,不能克製。
是了,就是這樣。
就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記憶中那個人做殘忍的事時,也是這副模樣。
麵前女饒眼眸映了崖邊覆雪,顏色極冷然。朱紫眉頭緊了緊,正想要不要規規矩矩句軟話呢?卻忽然有清冽藥氣襲上鼻端。麵前那饒雙臂全然不如饒防備,柔柔軟軟,顫抖而堅定的攬住他的脖頸。
呼吸幾乎都要停止。
震驚中他都忘記反手攬住她。她腕上細流蘇拂過他的脊骨,撩如毫羽般微癢。他本能的握住那隻手,卻不知道是想拿開還是貼的更緊,混亂中所有感覺都稍縱即逝。
那女人溫熱呼吸落在耳邊,低回纏綿。
“你錯了。之前教養我的……正是你這一類人啊。”
伴著歎息般的話尾,有匕首抵在他的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