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不答,卻反問我:“你可知淮南陽家,長槍名昭的那位姑娘?”
“陽家是與我魏氏齊名的武將世家,陽昭,我知道她。她受太後賞識,特撥一支禦林軍供她調遣。”
”陽昭是皇帝明衛。但據我所知,與陽昭搭配行動的還有一名暗衛。這名暗衛不知身份姓名,然可聽到傳言,是極厲害的一個人物。梅公子給我的感覺,很像這名暗衛。”
掌中他的手緊了緊。
我果斷否認:“不可能。”
姚衣蹬蹬蹬跑到我身邊:“看,姐姐也這麼。”
“若是誤會了梅公子,在下自然要致歉的。”風月瞪姚衣一眼,“也難為你,因為這種事情和我翻臉。”
“不管怎樣,就是不許你他。”
“誰你都想護著,就是不管我的死活。”風月怨念。
“哼,”姚衣學著風月的腔調,“你別人護著你,你可知我護著你的心,比他們更多出千萬分來。”
話音剛落,姚衣已忍不住笑了一聲。風月一怔,也是笑了:“好個頑劣的姑娘。”
我的聲音亦有了些微緩和:“姚衣,如果風月真欺負你,可別忘了魏家女兒的手起刀落。”
姚衣正要什麼,下一秒被風月一把扯過去,利落推進裏屋閂上門。姚衣死命捶門,風月靠在門上笑得和藹:“在下代姚衣送客。”
再沒有什麼事了,我拉著梅驛離開,身後二饒聲音在門後漸漸淡去。
梅驛有些擔心:“把軍師和姚姑娘放在一起……他們又會吵起來吧。”
“女孩子生氣的時候,隻有那一個人能哄她開心。”
“姚姑娘的那一個人是軍師,那魏衣,你的那一個人,是誰?”
“我已經很久都不知道,生氣是什麼感覺了。”我淡淡的。
他握的緊了些,是那樣心疼惜的語氣:“魏衣,你的手好冷。”
他掌心的溫熱一陣陣傳過來,我不知為何竟想起了十公殷殷的囑咐:“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我掙紮了一下:“放開我。”
他堅持:“不放。”
我聲音冷下去:“放開我。”
梅驛輕聲:“你現在,就在生氣。”
我否認:“我隻是起了殺心。”
他沒有再什麼,隻是手漸漸鬆下去,我的掌心一涼。
冬季色彩單調,唯有枯枝立的突兀,似畫了半幅紅塵中枯榮道場。忍冬此時如鬼魅般悄然浮現:“魏衣姑娘……十公找你。”
我應下:“嗯,我稍後過去。”
忍冬最後看了我一眼,漸漸走遠。梅驛悶聲:“不抓著你,總感覺你下一秒就會離開。”
我幾乎笑出來:“你怕我離開?梅驛,不是每個人都有閑功夫想著拋下你,一個人能依賴的,隻有自……”
他不理我,淡聲道:“幼時救過我的那個人,她亦沒有會永遠離開,然而卻再也沒有回來。”
我幾乎衝口而出:“她……”卻終究沒有再下去。
我不知道他在姑蘇遭遇了什麼,但這個千瘡百孔,水仙般脆弱的少年,他本不應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