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就是超越了生死之界,擺脫了壽命論的長生境。
在這樣的時代中,功法門派百家爭鳴。而曆來的宗主都是極博學之人,熟知各派功法利弊,到了第十二任也不例外。
但即使這樣,網文看得不多的宗主也還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元嬰期”。阿白甚至認為胡半仙說的是“區區元嬰”期,元嬰兩字不解其意,一定要加上“區區”兩字才行。
他說是“區區”那就是吧。杜非羽搖搖頭,想到不久前嚐試著練過一遍的金丹功法,就隨口回了一句:
“金丹?”
胡半仙聽到了這兩個字,發出尖銳的笑聲,笑得老杜想直接割了他的喉嚨。隨後胡半仙擺出仙人之姿,用一副衝淡隨和的態度回答道:
“老夫當年七歲築基,十歲金丹前期,本是一片大好前程。可惜師門不幸,門內弟子誤入歧途,數人相爭,我終成華山門下棄徒。數十年來遊走人間,邁入元嬰之後,大徹大悟。”
“世間紛擾終須看透,有時莫擾無時莫求。年輕人你本是出言不遜,但你我修為天壤之別,我不須爭這以一時長短,今後自有報應。”
話音未落,人群又是一陣喝彩。大師說得好,說得妙!高人之風,山高水長!一片讚揚之聲中,胡半仙飄得都快成真仙了。
“阿白,咱們一雷劈死他吧。”杜非羽咬牙。
“宗主,雖然奴家也很想弄死這厚臉皮,但有宗規在先,請宗主不要和凡人動手。”
阿白舔了舔爪子又收了回去。
極道宗宗規第五條,若非性命之憂,不可對凡人動武。
胡半仙沒有聽到這一對話,他隻是本能地打了個哆嗦,就重新開始吹牛。和張三賣神符,給李四貼膏藥,給王五吹口真氣運輸內功,趙六找不出話題了,就幹脆說他大吉大利。
杜非羽看有些客人印堂發黑,命數有變,好幾次想要出來指正,卻沒想到那些人隻是一心想聽好話,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
好言難勸該死鬼啊,杜非羽歎道。
但一些人麵有死相,老杜終究是放心不下。看著他們高高興興地拿著胡半仙的破爛離去,而胡半仙已經在角落裏偷偷摸摸地數錢,杜非羽搖了搖頭。
他轉身撕碎了背後“算命”二字,帶上阿白,提氣朝前奔去。後麵胡半仙朝他喊了些什麼,他也沒有用心去聽。
“得快一點,那些人或許還有救。”杜非羽說道。
此時他力量不足,腳步輕浮,但一口氣提上來,速度也比常人稍快。阿白於心不忍,便偷偷地把自己的妖力補充給宗主。
杜非羽爬上一座高樓,發現一塊方磚已經搖搖欲墜,而此時樓下正好有一行人經過,杜非羽連忙把磚接住,算是救下了一人。
這個行人就是昨晚的大叔。他回家後就會發現,因為最值錢的花瓶碎了,那些剩餘的遺產,兄弟之間就再沒有了爭奪的動力。
隨後杜非羽跑到花洋西街,拉住了失控的小狗,這樣追著小狗跑出來的婦女,就不會被車撞傷。
接著杜非羽跑步前往東城區的橋邊,一下子把一個要自殺的男子拽了下來,兩三拳把他打暈,扔在了商場門口。這樣兩分鍾之後經過橋邊的那個工人,就不會因為救人而淹死在河中。
最後他找到了那個走路看手機的短發女孩。在她的手機掉進輕軌的瞬間,杜非羽接住了手機並護住了她的身體,避免了下一秒她的腦袋被電車撞飛的慘劇。
鐵片在杜非羽的手邊擦了一下,有點疼。
“謝……謝謝!”女孩連忙稱謝,杜非羽卻是轉頭離開。
“那個!我記得……我記得你是那個算命的……”女孩追了上去,急急忙忙地喊著,“你……你是提前算到了事情的發生嗎?”
杜非羽停下腳步,笑了一聲。
“我不會算命。”
女孩一愣,一人一狐就已經走遠。她遠遠望去,夕陽下,他們的身體在城市森林顯得很小很小,影子卻拖得很長很長。
“他怎麼比影子還落寞。”女孩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