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聽了兩人的話,一時難以決斷,暗暗沉思,看那商販,寬額頭,厚嘴唇,一臉忠厚模樣,說話的神情也不像是誣告,但他一無見證,二無贓物,五口鐵鍋不知在哪裏,怎能給跛子定罪?況且跛子的話,也不無道理,叫我如何是好……包公想了好一會,忽然眉頭舒展,計上心來。
他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指著商販,大聲喝道:“大膽刁民,那跛子手足俱殘,怎能偷你鐵鍋?分明是你誣告人!”小商販一聽,叫苦不迭。
包公又對跛子說:“這人誣告你,本官自會處置。念你蒙受冤屈,又是殘廢之人,現把這口鐵鍋賞給你,你拿回去吧。”
跛子一聽,非常高興,他的老鼠眼滴溜溜轉了幾轉,心想:“都說包公斷案如神,其實是個糊塗蛋。我偷鍋非但無罪,反而受賞哩。”他想著,高高興興地走到鐵鍋前,用那左手抓住鍋口,用力一提,腦袋就勢一低一伸,大鍋就順順當當地被他頂在頭上了。他挺直腰,一顛一簸,得意洋洋地向外走去。
包公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全然明白。他拿起驚堂木,又是猛地一拍,大聲喝道:“大膽毛賊,還不趕快站住!本官把鐵鍋賞你,實是試探,看你所說的是真是假。果然你得意忘形,露出破綻。你動作熟練,分明是個慣偷。左右,與我快快拿下!”
跛子一聽,知道中計,隻得乖乖地招認。
檢驗官的絕招
宋朝末年,我國已與各國開始海上貿易。上海是最早的貿易港口之一,受鬆江府管轄。當時進出口的貨物已達數百種。出口最多的是早已聞名海外的中國瓷器,進口最多的就是被稱為“花番布”的印花洋布。鬆江府還專門設置了一個檢驗進出口物資的官員,叫“市舶官”。
第一任市舶宮剛走馬上任就麵臨一個棘手問題,使他寢食不安。
原來,當時有個最大的洋商,名叫愛提斯,是個狡詐之徒。那時漂洋過海全是木船,千裏迢迢,難免遇到風浪,船要進水,而布一旦浸久了水就要受損。愛提斯欺中國沒有檢驗儀器,每逢船艙進水,就在未到達上海之前,停在沿海的隱蔽島嶼上,雇人將受潮受損的洋布曬幹整理,然後再進港。對這種布,單靠肉眼根本無法分辨,隻能照數收下。
我國出口的瓷器,盡管用稻草紮、竹籮裝,可是經過長途跋涉、海上顛簸,到了國外還是破碎嚴重,因此交貨數量不足,常常被罰款。
市舶官眼看受洋人糊弄,白花花的銀子流入他們的口袋裏心痛呀!他感到上負朝廷,下負商人、百姓,茶飯無心,終日苦苦思索。他想呀,想呀,這一天忽然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多日,那個愛提斯又運了大批洋布到達港口。市舶官知道其中又混進不少海水浸過的布,但他不動聲色,立刻發出請帖,在知府大堂宴請中外布商。
應邀的中外商人按時來到燈燭輝煌的知府大堂。賓主坐定後,市舶官下令上菜。但端上來的,既不是山珍海味,也不是熊掌鳳肝,而是在每人麵前放一隻潔白的空瓷盆,大家不免納悶。這時市舶官令人取出一匹洋布,先請赴宴客商驗明布上印記,然後當場將布剪成豆腐幹大小,在每人盆中放上幾塊。放好後,市舶官拱手說道:“在菜肴上來之前先請諸位嚐嚐愛提斯先生進口的洋布。”說著他從盆中取出一塊布放在口中嚼了起來。眾商人不得不跟著把布放在口中咀嚼起來。原來市舶官是當眾檢驗洋布。
這時,市舶官問大家:“味道怎樣?”大家異口同聲地說:“滿口鹹味!”隻有愛提斯說他嚐不出什麼味道。市舶官說:“那好!。”又命人當眾抬出一口大鍋,放在熊熊火爐上,注入清水,然後把剛才那匹洋布剪下一段在鍋中煮了一會兒,取出布匹;接著又命人在每人席前送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市舶官先讓眾人嚐豆漿,淡而無味;再命人將鍋中煮布的水舀在每人的豆漿中,那碗中的豆漿頓時凝成豆花。市舶官問愛提斯:“愛提斯先生,你還有何話可說?”愛提斯一臉尷尬,隻得當眾承認部分布匹確實被海水侵蝕,同意退貨賠款。
雖然初戰告捷,但市舶官又想到:“點鹵凝漿”的辦法隻能檢驗布匹是否受海水侵蝕,如果船隻在長江口遇到風浪,布受江水侵蝕,沒有鹹味就很難檢驗了。他想來想去,一時想不出好辦法,就到各船上實地考察。一天他在一艘船上撿到一粒綠豆,頓時心裏一動,喜上眉梢,立刻把綠豆放在袖中。回府後,他再次招請各洋商,向他們宣布說:“今天我國進口洋布,同時進口綠豆。在裝船時,必須一行布匹,一行綠豆。船抵上海港後,先驗艙,後起貨,否則布匹一律拒收。”洋商們聽了這個怪規定,迷惑不解,隻有愛提斯肚中暗暗好笑:這又是你用的妙計,還能瞞得了我?上次失著,被你占了便宜,嘿,以後休想!
很快到了來年九月十五日,愛提斯的貨船到了。市舶官親臨船艙檢驗,果然一行洋布,一行綠豆,裝得整整齊齊。於是市舶官同意啟艙,並約定仍在知府大堂檢驗。
到了檢驗那天,知府大堂內中外商人雲集,大堂外麵還來了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待人員到齊,市舶官登堂問道:“愛提斯先生,你這次貨船可曾進水?”愛提斯用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說:“靠上帝保佑,這次風平浪靜,船艙滴水未進!”市舶官又問:“別人的船都在八月底進港,你為何九月十五日才到?”愛提斯說:“因為裝貨慢,遲開幾天船,到得也晚了一些!”市舶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你不是說這次途中風平浪靜嗎?我們中國有句諺語,叫‘三月三,九月九,行人莫從江邊走。’今年的九月初九日,長江口風浪特別大,你的船在哪裏?”這一問,問得愛提斯張口結舌。
這時,市舶官叫衙役抬出一麻袋綠豆,先請愛提斯驗明封口和印記,然後當眾倒出,其中有一些已經發芽,市舶官撿出當中最長的一根芽兒,說:“根據這根豆芽推測,正是九月初九進的水,惟有你耽擱到半月才到。”愛提斯不由心中納悶,上次市舶官提出裝船要一行布匹,一行綠豆,他就猜透市舶官想用綠豆遇水會發芽,來檢驗布匹是否受潮。這次裝來的綠豆全經他蒸過曬幹,怎麼會發芽呢?於是要求再抽檢一包,但還是發現有少數發芽。他懊悔沒把綠豆全部蒸透,但又不能明說,隻得乖乖地折價罰款。
愛提斯兩次耍奸,均被戳穿,心想:我來一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於是他向市舶官提出:從嚴檢驗布匹,理所當然,但你們出口瓷器也要加倍檢驗,如果到了大洋彼岸,以碎次充好,也要加倍罰款。市舶官滿口應允。
愛提斯把一船瓷器運到本國後,也大張旗鼓地邀請各國商人一起檢驗,還特請了樂隊,大吹大擂,企圖報“綠豆芽”之仇。誰知檢驗下來,不要說瓷盆,連一個碟子都沒有碎,氣得愛提斯差一點當場昏厥。
咋回事呢?原來市舶官已料到愛提斯會在瓷器上大做文章,因此在瓷器裝船之前,命人在空隙處也放進綠豆,然後灑上少量清水,將蓋子蓋上,包裝得與以往一模一樣。這樣,在運輸途中,綠豆緩緩發芽,綠豆芽無孔不入,幾乎將簍中所有空隙全部填滿,任憑風浪顛簸,瓷器有了軟硬適中的“綠豆芽”保護,安全無損。
市舶官巧用綠豆芽檢驗進口洋布、保護出口瓷器的絕招,從此名揚中外。
蔣堅細心辨凶犯
蔣堅,江西船山人,是清朝康熙年間很有政績的一位官員。
據史書記載,蔣堅自幼機警聰慧,善於動腦,在他七歲的時候,曾以察顏觀色識別出一個殺人凶手而被稱為神童。
蔣堅出身於船山縣城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家庭,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他開始愛讀詩詞,後來喜讀經書,到六歲去私塾讀書時,對曆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讀曆史的過程中,他最佩服的是唐朝的狄仁傑、宋朝的包公和明朝的海瑞。他認為這幾個人最有智慧,別人斷不清的官司他們能斷清,別人破不了的案子他們能破,別人扳不倒的奸邪之臣,隻要到了他們手中,就在劫難逃。於是,他漸漸地對法律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決心將來也要做一個善於破案的官員,為百姓除掉一個個害群之馬,過上放心安定而又不受人欺侮的日子。
在他七歲那年的一天,蔣堅跟著叔父去一位朋友家,路過一所寺院,見門前圍得人山人海。蔣堅好奇,央求叔父一塊去看看,究竟有什麼奇事,值得這麼多人圍觀。
蔣堅由他的叔父牽著手,分開人群,擠進寺內。隻見大殿門口外的一條長凳上,坐著幾個公差;另有幾個公差在大殿西側的一間小屋內,一會兒帶來了個和尚出來,一會兒又帶了個和尚進去。那差人一個個神色嚴肅,那被帶進帶出的和尚,又一個個麵帶愁容,戰戰兢兢,甚是不安;大殿內,眾僧人盤腿打坐在蒲團上,似乎在等待著公差的輪流傳喚。
叔父悄悄地向旁邊的一位觀眾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氣氛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