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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縣官請壽麵斷案

清朝光緒年間,某日廣東陵豐縣發生了這麼一樁家庭官司。

有個老婦人到縣衙告媳婦林氏不孝之罪。她悲切地哭訴著:“大人,平日裏,我受的是媳婦的冷言冷語,吃的是媳婦的冷粥冷飯。今天是我的生日,見她做了大魚大肉,滿想可以快快活活過個好日子,誰想,她把魚肉端到自己房裏,給我留的卻是青菜羅卜湯。大人,你想想,我在這麼黑心的媳婦手下還能活得下去嗎?望青天大老爺替我作主哇!”

縣官忙責問林氏。那媳婦卻也哭了起來。婆媳倆倒像是來公堂上舉行哭鼻子比賽的,“嗚哩嗚哩”的好不熱鬧。眼淚把公堂打濕了兩大灘。兩旁的差役見了暗自發笑。

縣官卻笑不起來。見那老婦人白發散亂,背彎腰弓,啼哭不止,非常可憐;瞧這小媳婦紅臉激憤,手顫腳抖,不止啼哭,可憐非常。弄得這位素能明斷的縣官很是為難。

他思忖片刻,心平氣和地對老婦人說:“你媳婦不孝,理應受罰。不過,本縣身為百姓的父母官,也應負教化不明之責。現在,本縣為你們備下兩碗壽麵,一來為你祝壽,二來祝你們今後婆媳和睦相處,你看可好?”

老婦人見縣官親自為自己祝壽,覺得臉麵光彩,得意地瞥了媳婦一眼,忙向縣官叩頭稱謝。縣官對幾個差役吩咐了一下,沒多久,幾個差役端上來兩碗熱氣繚繞、香味誘人的壽麵。縣官勸他們不必拘束,趁熱快吃。婆婆也不客氣,端起來便吃;媳婦遲疑了一下,也隻好進餐。

可是,剛吃完不久,婆媳倆捧腹而吐,一天的食物全都傾瀉於大堂之上。縣官令差役上前查看。隻見婆婆吐出的內有魚肉,而媳婦吐出的卻是青菜羅卜。原來,縣官叫差役在壽麵裏放了嘔吐藥。

縣官當堂把那婆婆訓斥了一頓。從此,那老婦人再不敢無理取鬧了。這場官司反倒使婆媳關係有了好轉。

高延瑤扁擔斷案

清朝時,安徽六安州發生了一起惡性案件:堂兄踢死了堂弟。官府派人前往詳細檢查屍體,死者渾身上下隻有一個地方被踢傷,再也沒驗出其他痕跡。

一切處理完畢,屍體將要裝棺入葬。忽然,死者妻子撲上堂來。她手執一根扁擔,撲通一聲跪倒在公案前,放聲大哭:“凶手的哥哥也是凶手,他用扁擔幫著毆打我丈夫。這根扁擔就是凶器。”

監督檢驗的州官高延瑤搖搖頭:“你今天早晨報案,隻說了踢死,也沒有講到扁擔這碼事。如今拿出這根斷扁擔,是從何來?”

死者的妻子哀哀哭訴:“是叔公好心。他拿來請求檢驗,讓凶手一個不漏,好讓我丈夫在九泉下瞑目。”

高知州忙問:“叔公在何處?”

她回頭衝衙門口人群中一指:“喏,那個!”

高知州喚那叔公上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高知州一聲吆喝,兩個粗壯的衙役把那叔公按倒在地。一位衙役高舉扁擔,側著在那叔公的腿上猛打一下,高知州指著傷痕問婦人:“用扁擔側打,有這樣的痕跡,你男人身上有嗎?”

婦人搖搖頭。那衙役再用扁擔平打一下,高知州指著傷痕再問婦人:“平打一下,有這樣的傷痕,你男人身上有嗎?”

那婦人開口:“沒有!”

高知州心中更有底了:這叔公準有隱私。他又命令:把這叔公連打20扁擔,打邊邊問:“大膽刁民,這究竟是哪門子事?”

那人無奈,如實交代:“我跟凶手之兄有仇,看這次機會來了,忙回到這裏,找出一根扁擔,馬上壓斷,又乘那女人案件發生時不在場,我報仇心切,想陷害凶手之兄,除掉眼中釘。”

劉起喜斷耳朵案

婺州(在今浙江金華一帶)武秀才胡發,粗通醫術,常給別人治病。

有一天,某農民上門來請他去給其妻看病。胡發馬上步行而去。他才走到病人床前準備診視,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右麵耳朵被另外一人用刀割掉,一時疼痛難忍,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農民拎著血淋淋的耳朵奔到縣衙告狀,控訴胡發企圖強奸他的妻子,被女方割掉了耳朵,請青天大老爺作主,嚴加懲處胡發這衣冠禽獸。

胡發的秀才功名被縣官革去,待傷口愈合後,便被打入監牢關押起來。

這案件發生後3年,縣裏都一直沒判決。

新任知縣劉起喜到職。這縣太爺還沒進縣,那個農民原告突然出現在這一行人麵前,中途拉住馬頭高呼:“冤枉啊!胡發這賊為何不判!

劉知縣稍稍問清事由,不由皺起眉頭,仔細琢磨後,猛然嚴加訓斥:“胡發企圖強奸你妻,已經打入大牢,你還叫什麼冤枉?胡發既是武秀才,必定身強力壯,一個女人家怎麼能輕易地割掉他的耳朵?再說,你妻子怎麼會預先知道他要行奸,而早早把刀預備在手邊呢?你今天又急急忙忙叫冤,顯然是想先入為主,把我引入迷途!”

農民正驚恐間,劉知縣早令隨從綁住他,帶回縣衙。

幾經審訊,事情真相終於弄清——

原來,胡發與鄰人施竺田同師求學,本是朋友。胡家有幾十畝竹園,周圍溪水環繞,出產豐富,景色秀麗,施竺田久已垂涎欲滴,一心想占為己有。可施竺田又想:胡發家境富裕,不會突然破產,這個竹園輕易弄不到手的。再加上縣中有個名門之女,胡發與施竺田都想娶作妻子,結果女家把她許給了胡發。施竺田越想越恨,心生歹念,便用錢買通那個農民,安排了這個圈套,陷害胡發。

劉知縣依法判處,將那農民杖擊100個放回家;判處施竺田流刑,發放到湖南服役;胡發獲釋,恢複功名。

胡海山判蘿卜案

新任知縣胡海山,剛接過官印就下鄉察訪民情。

一天晚上,他來到城外田野裏,突然從一條田埂下跳出一個大漢,將胡知縣擒住。

胡知縣厲聲喝道:“大膽毛賊,居然偷搶到本縣身上。”

大漢將胡知縣緊緊抓住:“賊喊捉賊,分明是你黑夜來此偷竊,不意被我守候在此,當場捉住,還有何話可說!”

遠遠跟著胡知縣的縣衙公差聞訊趕來,喝住大漢。那大漢見是自己誤將知縣當賊擒拿,慌忙磕頭謝罪。原來他在附近田裏種了兩畝羅卜,正想收下上街出賣時,發覺蘿卜已被人偷走大半,他氣怒交加,就守在田埂下,想捉拿賊人,未料想竟捉住了本縣縣官。

大漢傷心地說:“我蘿卜被偷,斷了生計,如今又冒犯了大人,甘願進監服役,尚能勉強溫飽。”

胡知縣說:“你且放心,本縣一定想辦法抓住賊人,追回你的蘿卜。”

他回轉縣衙,差人去關照本城最大的醬園店老板,托他高價收購數萬斤蘿卜。

醬園店老板不敢怠慢,四處張貼收購蘿卜的告示。一時間,四麵八方聞風而動,肩挑車載的蘿卜源源不斷地湧向醬園店。

扮作夥計的縣衙公差忙碌地過秤付款。大批量的蘿卜先收購,他們邊收購邊和賣主搭訕,詢問蘿卜種在何地。扮作賬房的公差便暗中記下賣主的人名、地點、數量,隨即派人到實地查核。

在眾多的賣主中,有兩個人對自己出售的數千斤蘿卜說不清來曆,公差便將這兩個人帶回縣衙。經過審問,證實了這些蘿卜是偷來的。

原來,這兩個人是兄弟,沾上了賭博的惡習。那天晚上他們大輸特輸,為了翻本,便鋌而走險,幹起了偷竊的勾當。看到醬園坊的告示,想將偷來的蘿卜賣個好價錢,不料正中了胡知縣的計謀。

沈知縣聽字判案

有個洋教士看中了襄陽城十字路口的一塊地段,想在此繁華地區蓋一座教堂,他就找到了房地產的老板,要買地皮。老板說:“這裏可是黃金地啊!再說店房成群,這個買賣做不成。”

洋教士說:“我隻要羊皮大的一塊地皮,價錢嘛,任你用銀元堆在這塊羊皮上,能堆多少,我就給多少。”

那老板利欲熏心,就同意了這個條件,雙方簽訂了契約。洋教士就去買羊剝皮量地了。誰知他心懷叵測,將羊皮剪成了羊皮條,竟將一條街都圍了進去。老板覺得受了欺騙,便告到了縣衙裏。

沈知縣把原告、被告和關係人以及店鋪住房的主人都傳到縣衙。洋教士為了張聲勢造輿論,把在襄陽的洋人都請來助陣。

沈知縣對眾人喝道:“這裏是公堂所在,所有人都統統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