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住在我隔壁麼。”

夏名至很果斷搖了搖頭,“床太硬。毛巾不幹淨。半夜還有嘿嘿嘿的聲音。根本不能睡。”

車林晚一下子愣住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好的理由來反駁他。

“那我回自己的高級酒店了,車法醫。Byebye?”

“等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難道不好麼。

“還有事?”

“要……能……送我到房間吧。”

“為什麼。”

他是明知故問的吧!

“去喝杯咖啡……麼?”

“啊。我現在可以被允許進車法醫房間了?”

可以!可以!你特麼的什麼都可以!

夏名至跟在她身後走進房門的時候,腳步還是猶豫了片刻。

他凶狠的,像野獸般的暴打她的記憶瞬間從水底深處浮現起來。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甚至連一個熟悉的朋友都沒有的國度。

就算被人謀殺掩埋了也未必有人會來找她。

每年失蹤的人口那麼多,她真的還想邀請他麼。

可是他退開的那麼幾步距離莫名讓她感受到安全。

她隱約的意識到,在他性格深處有著某種微變。

“放心。我不會打你了。”

“啊……”

“那個家夥,有點霸道。如果我敢碰你的話,可能會失去身體的控製權。他幾年來偷偷學習的心理學,大概全部都是為了對付我的吧。”

那個家夥?

那個家夥……

“夏,他還在?”

“不就是我咯。”

“不。我是……另外的一個人格。他……沒有消失?”

夏名至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那種思念,排山倒海的湧現出來,可是他清晰的意識到那並不是他自己的情福

一把抓住她,將她推到了牆上。

“我明白了!”

“什麼……”

“我明白那個家夥要做什麼。”

“夏名至?”

“他要讓我,跟他一樣,對你產生不容動搖的感情。他想要我,跟他融為一體!那個混蛋!”

“什麼遺體?”

夏名至驀然放開了她,詭秘的笑起來,“來吧。給我倒杯咖啡。”他端端正正的坐回沙發上,沒有半分逾越的亞子。

不能碰她!絕對不能碰她。隻要不碰她,甚至幫助她,他就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為他特別設置的迷宮,自己就能更長時間的占據這具身體,就能成為真正的夏名至。

重塑的人格到底是假的,沒有催眠大師的從旁輔佐根本不可能壓倒自己。

“沒有咖啡……”

“那倒杯茶吧。”

她走到水池旁,用玻璃杯接了一杯冷水放到他麵前。

“喝吧。喝完了,回你自己酒店吧。”

“把我當工具人?”

“……”

“沒事,沒事。不用緊張。我不會動你的。絕對、不、會。”

“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很想你,非常非常想念你,擔心你。嗯。”

原本還是趕客心態的車林晚頓住。

眼前的夏名至跟她熟悉的夏名至重合起來。

那個看起來酷酷的,安靜的,眼神幹淨的,笑起來遊刃有餘的實習生。

嘴角總是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寵辱不驚,對誰都是愛答不理的樣子,可是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奮不顧身,猶如神兵般降臨身邊。

他很少話,卻做的很多,不求回報的饋贈著。哪怕自己心底裏遍體鱗傷時也從來不從任何人身上汲取溫暖關懷,寧願一個人安靜而孤寂的療傷。

眼前的夏名至,是她的夏名至麼?

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確認一下。

所以就真的那麼伸出手去,掌心輕輕的按在他的頭頂上。

正帶著嫌棄的、鄙夷的目光瞪著水杯裏的水的夏名至抬起頭來,目光陰冷的掃過她的臉。

“當我是寵物麼,摸我的頭?我的頭是隨便什麼人能摸的?”

哈。原來不是呢……

可是他突然笑起來,“逗你玩兒呢。你不是隨便什麼人,你是車法醫啊。喜歡的話,怎麼摸都可以。”還故意的在她掌心下蹭了蹭。

很好。他很開心,很滿足!夏名至的嘴角默默的流露出詭異的笑容。

一定要奪回自己的身體控製權,愚蠢的老媽,愚蠢的心理催眠師,康複大師?把你們一個個,切割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