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師太道:“老尼姑從來不救生無可戀之人,我說寶貝徒弟你自從離開竹林以後腦子也壞掉了,你這個妹妹既然一心尋死,你為什麼不能遂了她的願,總要強人所難的叫她活著?”

田牧然走了過來說道:“這一炷香的毒,又不是隻有師太可以解,旁人就解不得。竹衣不如就讓我來試試。”沈竹衣知他這是激將之法,故意大聲道:“牧然早知你能解此毒,我也不用這樣為難師傅,說不定就算求得師傅同意,她也不一定真的就能救活竹語妹妹。”

玉笛師太一聽,頓時惱火,甩開沈竹衣抓著她的雙手,指著田牧然生氣的說:“臭小子,你故意跟我搶生意是不是,誰說我救她不活,來將她扶著站起來。”

幾個丫鬟正準備扶起沈竹語,玉笛道:“且慢,你們不行。竹衣你還有你,來扶起她。”指著沈竹聲。

二人將沈竹語扶著,師太又命人點了香,說道:“看其麵色,中毒半柱香的功夫已然有了,我們再待得半柱香不到,再施行解毒。”沈竹濤突然站起來,滿臉的眼淚鼻涕指著玉笛道:“你這不是要害死小妹嗎?哪裏還是救人,殺人還差不多。”看了看扶著他妹妹的沈竹衣和沈竹聲二人,說道:“小妹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就服毒了,一定是你們,你們下的毒,她早上還笑嗬嗬的,怎麼會突然就想不開了。都是你,沈竹衣,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下的毒對不對?”說著一步步逼近沈竹衣。

沈竹衣心道:我雖然不是下毒之人,可終也逃不脫幹係,大哥說得對,如果不是我,竹語妹妹此刻應該已經是將軍夫人了,又怎麼會遭到牧然將她新婚之夜送回沈家的羞辱。她能挨到今日可以想見內心的痛苦,若換了旁人可能早尋了短見。”

眼看著沈竹濤走近,向自己揮著拳頭,沈竹衣卻不躲避一副甘心受戮的表情。沈竹濤本就愚昧蠢笨,辦事隻看眼前得失利弊,可對沈竹語卻一向愛惜有加。他的拳頭舉起卻落不下來,停在半空,田牧然的手抓著他的胳膊,隻見沈竹濤痛得握著的拳頭立刻五指張開,不住求饒:“大將軍,我一時衝動,看......看在你是沈家女婿的麵子上,放......”

求饒的話還未說完,原先聚集在沈竹語屋外的眾人,又齊集偏廳門前。吳婉卿道:“牧然放開竹濤,他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田牧然鬆手之際,用力一帶,沈竹濤隨著他的掌力旋轉一圈隻覺得眼冒金星,接著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玉笛師太突然跳起來,說:“好了,竹衣,還有你小子,都站穩了。”她氣沉丹田,雙掌推出打向沈竹語身上,第一掌緩緩而去,第二第三掌隨即跟上,接著一掌快似一掌。剛開始還能看清楚她的掌法,瞬息千變萬化之間,隻聽得呼呼風起,卻連她的指尖也看不清晰。

香爐內半柱香已經燒盡,剛好攔腰折斷,玉笛師太輕輕舒一口氣,收掌不發,調勻內息。趕緊摸了摸右手的袖子,害怕不經意間又將拾起的點心丟了遠了。

隻見沈竹語臉色開始轉紅漸漸變得紫脹。哇的一口,吐出一灘汙血。接著又哇的一口吐出一灘鮮血。吐出汙血後麵色平和,吐出鮮血後又麵如白紙。

眾人無不驚訝,心中均想:這是救人嗎?這樣打法分明是害人,可沈竹語卻又臉色漸緩。第一口汙血中香氣甚濃,第二口鮮血血腥味甚濃。李菁這時倒看得揪心,說到底她和王小鳳的過節和沈竹語沒半點關係,想到這裏不禁又開始擔憂起來,心中倒有些害怕她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