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和王氏都聽出了她話外之音,菊花忙道:“那個,大小姐,她現在正在府上。”

沈竹語眼中布滿厭惡的光,瞬間又蒙上一層狡黠的笑意,她看向母親,說道:“娘,我想見一見......姐姐。”

王氏怒道:“那個野種來了很多次,都給娘打發走了,你卻要見她做什麼?她和她娘吳婉卿一樣,都是賤人一個。語兒,不是娘說你,你得離她遠點。誰沾上她們保管倒黴一輩子。”手指著菊花罵道:“你個爛嘴的小蹄子,大小姐是叫她的嗎?她是沈家的大小姐,那我們竹語是什麼?竹語才是正宗的大家閨秀,她不過是仗著吳婉卿的肚子,哼,還不知道是不是老爺的種。竹林那地方是人住的嗎?山野潑婦。”

菊花說道:“夫人說的正是......”未等她把話說完,隻聽沈竹語異乎尋常的和顏悅色道:“娘,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姐姐和大娘都是我們的至親,我們應該敬她們愛她們才是。都是一家人,您卻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這叫旁人聽了去,怕是要說您的不是了。”

王氏扯著嗓子喊道:“說愛說誰說去,難道我王小鳳還怕了他。”門外卻傳來:“老二,你怕誰了?”

沈竹語歡欣更甚,嬌滴滴的喊一聲:“爹爹。”

沈筠邁步入內至床沿邊和王小鳳麵對麵,也如他一樣側坐著。握著沈竹語的手關切的說道:“竹語,可好些了?玉笛師太她總是這樣和年輕時候一樣的瘋瘋癲癲的,沒半點分寸,導致你中毒之外還受這樣重的傷。”

沈竹語微笑道:“爹爹說的哪裏話,竹語感念師太的救命之恩還來不及,我們怎麼可以怪她。她定是見我中毒救人心切,一時失手也是難免。女兒心中隻念著她的恩情,就連半分不敬可都不敢有。爹爹,您看女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沈筠一聽,很是欣慰,心中暗暗讚歎:“不愧是我沈筠的千金,為人處世如此豁達。大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微笑道:“竹語長大了,懂事了。”

王小鳳怒氣衝衝的站起來說:“老爺,你不看看,我們的女兒都憔悴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在這裏誇她懂事,要是懂事就得受這番罪,那我可寧願語兒永遠不懂事的好。”

沈筠走到她旁邊,與王小鳳並肩而立,眼睛卻連餘光都不曾瞧她一眼,歎口氣說道:“好了,你就安生些吧,還嫌不夠亂嗎?”

沈竹語道:“娘,您就少說兩句吧,爹爹說的對,都怪竹語不好,姐姐怕是還在生我的氣呢。爹爹,女兒這就去向姐姐賠罪。”

沈竹語正欲起身下床,沈筠回身攔住,說道:“孩子,別動,好好歇著,你竹衣姐姐日日牽掛著你的傷勢,你們都是血肉相連的姐妹,她又怎麼會怪你。”

王小鳳急道:“她日日牽掛竹語,老爺又怎麼知道。想必吳婉卿的門檻快給您踩爛了吧。都是一路貨,假惺惺的充好人。”

沈筠並不理會,徑自出門去了。

沈竹語聽著母親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歎口氣。又轉過身去麵對著牆。王小鳳既已探望過女兒,又見丈夫對自己冷漠不踩,氣呼呼的奪門而去。屋內留下菊花依舊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