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走向顧北承的短短幾米路,她突然全明白了。
眼睜睜看宋韶曼風雨飄搖似的走來,顧北承的怒火瞬間像被紮針的氣球,“噗嗤”一聲殆盡。他從她步履維艱的形容裏看出了空前絕後的悲傷與孤絕。
再舍不得多看一眼,他大步向前,左手一伸,將她攬進懷裏。
“小曼,我錯了。我不怪你了。”他用力將她圈禁在懷,似乎一不留神,她就會化為炊煙散去,“是我不夠好。小曼,我最清楚你的難處,知道奶奶對你的重要,我不該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責怪你……何況我自己都沒有做到,我有什麼臉責怪你呢……小曼,別這麼難過好嗎?”
愛人不由分說地服軟,反而叫她心頭泛酸。
終於找回體力與神誌,她抬起細瘦的胳膊,用力圈住他的勁腰,“北承哥哥,我不怪你。這件事是我不好。不對,我們之間,別再說對錯了,好嗎?”
太多身不由己裹挾的愛裏,根本辨不出對錯了。
隻有愛。
隻剩愛。
唯獨愛。
下巴抵住她柔軟的發旋,他孩子氣地蹭來蹭去,“小曼,我會保護你的。李文劍還是李夫人,都不用你擔心。奶奶清醒時,對我比對你更好,再苦再難我都會支付奶奶的醫藥費的。小曼,別做傻事,好嗎?”
無論如何,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希望留住那個年少飛揚、笑容明豔的你。
聽聞如此坦誠的話語,她怎麼不動容。
深埋他胸前,她聆聽他的心跳聲,緩慢而堅定地回:“好。”
我聽你的。
顧北承,我擅自放棄你很多次。
一意孤行做決定的字數更不會少。
幾乎每時每刻不在懷疑你。
我以後都改。
你要相信,我隻是太愛你,太怕失去。
曾幾何時,我唯一的念頭是盼著奶奶醒來。
現在,我等著我和你的花好月圓。
這段時間顧北承忙於公事,晚上基本上是抱著宋韶曼入睡。
溫香軟玉在懷,他竟許久沒有開過葷了。
此情此景,情緒和氣氛都醞釀得剛剛好。
翻越無望這座高峰,他的鼻端漸漸沁入宋韶曼身上的甜香。
絲絲縷縷的,像是夏日清荷,又如空穀幽蘭。或者事實上,僅僅是他喜歡的一股夾帶奶香的沐浴露味兒。
偏就對他的胃口。
情之所動,他微屈食指,溫柔地勾起她的下巴。
那顫巍巍的、猶如山巔櫻桃的唇瓣,泛著潤澤的光芒,隻等人采擷。
豔景當前,顧北承拋開雜念,猛地俯首,攫取那芬芳甜果裏的瓊漿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