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第一次看到剪年穿著合身的也是最適合她年齡的衣服,明明是他早就看慣了的校服款式而已,在她身上卻顯得那麼特別,或許,因為這是她迄今為止穿過的最好看的一身衣服了,他希望能幫她調整到完美。
安雨濛見薑月起身之後繞過她就站到剪年麵前去了,望著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剪年最是個笨手笨腳的人,前世的時候不管這身校服是配蝴蝶結還是搭配領帶她就是沒能弄得漂亮,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選擇不戴配件,隻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這段時間穿的那些十幾年前的old style衣衫,其實也是很心塞的,否則也不會拿到校服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地去換了。
剪年看到薑月擋在走道裏,奇怪地抬頭望著他,因為他擋嚴實了,她也就沒有看到安雨濛在他的背後站在。
剪年和薑月之間,她覺得,哪怕曾經有過千言萬語,也早就在那十五年裏說盡了,所以,今生她在麵對他的時候,更多的是沉默著。
薑月早就習慣了她麵無表情的冷漠,他低頭。抬手,輕輕地將她蝴蝶結取了下來,壓到襯衣的領子上麵,然後別住,調整好位置。
手法純屬流暢得剪年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輕鬆地說:“這樣才對。”
然後他後退了一步,上下掃了兩眼,笑道:“好看。”
每當薑月發自內心地笑起來的時候,那簡直是要人命的節奏。
人們常用“眉眼彎彎”來形容一個人的笑容,可是這個詞一點都不適合薑月。他一旦笑起來,眼睛就會變得越發的明亮而潤澤,漸漸漾開的笑容帶著唇角微微上揚,繼而露出雪白的牙齒。
薑月向來沒有太誇張的表情,不露齒的微笑是他日常的招牌,露出六顆牙齒來已經是他笑容的極致。
真正的美男子便是這樣,他就算是安安靜靜地,也已經足夠美好。若他願意對誰微微一笑,那便有如春風拂麵了。若他高興極了燦然一笑,那便真的是當得起“春風十裏,不如你”了。
剪年發現自己對薑月的記憶竟然依舊是如此的清晰,他前世對她鮮有溫柔,可以說是個自私到了極致的人,完全不顧別人感受的人。如今他這般主動,又存著些小心翼翼的靠近,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對於這樣的薑月她隻想發自肺腑地說一句:“滾。”
嘴隨心動,她蹙眉正準備凶他,卻聽身後時光的聲音在說:“上課了,快回座位上吧。”
安雨濛咬著唇氣憤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薑月坐下來以後一眼就能看到剪年胸前的蝴蝶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樣子,真像一隻翩飛的蝶,在他心裏,上上下下地飛舞著,一刻也不得停歇。
秋意濃,操場上的法國梧桐開始落葉,一地脆生生的黃葉,走上去哢哢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