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嫿問道,“什麼意思?”
秦竹玖說,“如果我當君子,我會用和諧的語言解決問題。如果我當小人,我會用不和諧的手段解決問題。”
沈之嫿瞪了秦竹玖一眼,隻怕秦先生是偽君子真小人吧。
秦竹玖繼續說道:“現在該沈小姐回答我的問題了,這條項鏈,是從哪裏來的?”
沈之嫿說,“我買的。”
秦竹玖冷笑一聲,“一間小小的咖啡店的服務生,竟然買得起十八世紀法國詹福妮王妃的寶石項鏈,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這一間小小的咖啡店,不也讓上海商界人人敬畏的秦竹玖先生連續兩天光顧了嗎。”沈之嫿說。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讓步。正是這時,一位顧客推開了咖啡店門,店門上係的鈴鐺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
環住沈小姐的秦先生立即起身,離開了座位,兩人之間瞬間拉開了距離。
“你好,我要一杯拿鐵。”顧客說道。他低頭看著報紙,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完全沒有發現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的英俊男人就是報紙上多加描繪的秦竹玖。
謝天謝地,總算有人幫她打破了這樣局麵。沈之嫿心想。她的教堂沒有白去,聖母瑪利亞,您果然是愛您的孩子的。
秦竹玖看了一眼傻愣的顧客,又看了一眼沙發上臉頰微微泛紅的沈之嫿,心想這個顧客來的真不是時候。
秦竹玖用疏離的語氣說道:“沈小姐還有客人,我就不耽誤沈小姐時間了。”
其實秦先生大可不必這麼做,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什麼親密的關係。
沈之嫿說,“不送。”她心想,也別再見了。秦先生是大佛,她這種小廟容不下的。
這時秦竹玖頓足回頭看了一眼沈之嫿,“在沈小姐交代清楚項鏈由來之前,恐怕我們會經常見麵了。”
沈之嫿微微握緊拳頭,心底有些生氣。秦竹玖怎麼長成了這麼個樣子!
但是不一會兒她就搖搖頭把關於秦竹玖的一切疑惑都拋諸腦後,收起秦先生沒帶走的項鏈起身去給剛才的顧客泡咖啡去。
當她把一杯拿鐵放到顧客麵前,無意間看見了顧客手上娛報的內容。報上的人還是秦竹玖,他手中舉著酒杯好像出席了誰家的酒會,而孟天嬌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站在他身側,兩人看起來很是般配。
那位顧客放下報紙拿起咖啡嘖嘖評判到,“放眼整個大上海,能站在秦竹玖身邊的,也隻有孟天驕了。”
“可我聽說秦先生是有未婚妻的。”沈之嫿說。
“什麼未婚妻?”顧客問道。
沈之嫿說道:“從前的山東紡織大戶,梅家的女兒。”
顧客笑了一聲,好似聽了一個笑話一般。
“那個梅家早已經沒落了。梅家的女兒也已經失綜很久了。沒有了梅家的家業,秦竹玖怎麼可能會娶那個一無所有的未婚妻。”
商人最看中的不正是利益麼?
沈之嫿想了一會兒,回答道,“也對。”很有道理,沒有毛病。
在人們為一天的生計忙碌的時候,夜幕悄悄覆蓋了上海。隻有見過夜裏的上海,你才能真正認識到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有多麼容易讓一個人迷失和墮落。
夜上海是個不夜城,它照耀出來的是欲望和貪婪遠勝過純真與浪漫。
歌舞廳裏嫵媚的歌女用柔美的嗓音唱著玫瑰玫瑰我愛你,她們濃濃的妝容帶著卿本佳人的性感與成熟。她們一方麵極其厭惡這種生活,另一方麵又極力迎合著這種生活,因為隻要能讓在場的任何一位爺看中,她們就可以逃離這個惡心的地方,搖身一變成為枝頭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