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鎮定(1 / 1)

手腕被人緊緊捏住,疼意鑽心般侵蝕而入。林牧白壓得低低的聲音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聽得見:莫小染,今晚十二點前回家!

真好笑!他正給另一個女人買情趣睡衣,擺明了晚上有床伴,還拉著我幹什麼?再說,回家?回誰的家?

我很想鬧鬧脾氣,卻很快就鎮定下來,看了一眼那個妖媚的女人,淺淺的笑:好。

也許是我早上的話提醒了他,所以立即就找了另一個暖床的人。這樣就算三天之後我和他的情人關係不複存在,他的生理需求也自然會有人來滿足。隻是今夜讓我過去又是為了什麼呢?

和真真再逛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寧真真何其精明,拉了我到一邊去喝東西,拿著吸管睨著我問:墨染染,你沒有對我說實話。

斬釘截鐵的肯定句。我想狡辯,顯然狡辯不了了。我和寧真真在獄中相識,她並不知道我和林牧白之間的愛與恨,自然也不認得林牧白,可她眼下這樣說,顯然是看出我陷在了痛苦中,想要替我分析分析。

我咬了咬嘴唇,說,真真,放心,我沒事的。

我的話說到這裏,她也就不再問了。真真和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如果我說,她一定會安靜的聽著,如果我不說,她也不會再多問一個字。感激的朝她笑笑,又開始走神。似乎缺了逛街的興致,真真送我回家。

因為不想讓她知道我和林牧白之間的事,所以她說要送我,就徑直讓她送我回了自己的家。這幾天沒回來,倒也想看看家裏是不是一切都安全。

站在小區樓下抬頭望,我們的那一層黑漆的,沒有人為我留一盞燈,等我歸來。或許是剛剛和真真在一起的時候有人陪著沒覺得,此時在秋夜裏站在不甚明朗的樓下,竟覺得孤單像一盆涼水從頭潑下,手裏的那些袋子也好似要拿不動了似的。

可莫小染,你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你不是早就習慣了孤單和寂寞嗎?即便和王承在一起,你的心裏也始終是寂寞著的,不是嗎?否則怎會在六年後再遇林牧白時,即便酒醉仍然在歡愉之中一遍一遍喊著他的名字?

在樓下默站了片刻,甩了甩頭,將那些猜疑不定全都甩去,抬步又要進樓道,就聽不遠處停了一輛車,看起來頗為眼熟。車子正在劇烈的震動著,發出男女的喘息與呻吟。

稍稍抬了抬眼鏡,就見那輛車的車牌號赫然就是林牧白所有。我愣了兩秒,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男人究竟是想怎樣,吃飽了沒事幹麼?特意跑來我家樓下玩車震?故意刺激我麼?還真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我彎了抹笑,拎著買來的衣服進了樓道。一步一步的邁著台階,心裏卻真真實實的被堵了東西,走一級就要停下來喘氣,等氣喘勻了再往上走一步。

這幢房子隻到六樓,樓層並不太高。所以並沒有電梯。當初王媽媽出資給我們買房的時候,隻有一個條件:不要住電梯房。說是日後我和王承有了孩子,老人家要過來幫著照顧的,萬一停電或是電梯故障,人老腿不便的要爬那麼高的樓層,不好。

我們選的是三樓。一層樓梯還沒走完,我就坐在了樓道上。說不上來那樣酸澀的不適緣何而起,隻是很不適,頭微微暈著,全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這個時間點,樓道上無人走動,我把頭埋在雙膝之間,想要用盡力氣把那股不適排出去,卻不得其法。

聽得有腳步聲傳來,我忙拉住扶梯要站起來,卻因為蹲坐太久,低血糖,頭一暈向後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