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鳳美的不順
一
正龍出了後園直奔山上，來到私塾院子的山後，不由自主像小時候一樣打了一聲呼哨，然後下了山，朝河邊跑去。正龍不但迫切地想知道鳳蘭是怎麼拿到正海寫回家的信，更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因為現在的鳳蘭已經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進出他們汪家大院，而他正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冒然去徐家私塾跟她見麵，唯一的希望是在他們經常見麵的河邊能夠見上鳳蘭一麵，如果鳳蘭也像他正龍一樣思念他，她聽到呼哨聲，一定會去河邊的。正龍一口氣跑到經常跟鳳蘭見麵的地方的時候。才發現亭亭玉立的鳳蘭早已經來到河邊、神情憂鬱地看著青幽幽的河水發呆。
“鳳蘭……”
“少爺……你來做什麼？”鳳蘭看到正龍的那一刻，她神思慌亂起來，沒有想到見到正龍的這一刻，還會產生如此大的震動，鳳蘭想離開河邊。
“鳳蘭，我隻是想打探我二哥的消息，你真的遇到我二哥了？”
“嗯。”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鳳美跟著正龍來到河邊，鳳蘭一眼認出回到龍鳳來的鳳蘭。難怪少爺心神不寧，難怪他牢騷滿腹，原來是老相好回娘家了。她倒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如果鳳蘭真的和正龍重溫舊情的話，她一定要讓這位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身敗名裂在龍鳳無立足之地。不過，鳳美看到這對舊情人距離隔的那麼遠說話，她才放下心。不過，她聽到正龍提起正海少爺，鳳美平靜的心湖還是掀起了波瀾。如果正海少爺回家，他還沒有娶親，還能夠像從前一樣對待鳳美，鳳美一定要回到正海的身邊。至於這鳳蘭愛跟正龍終身廝守，她也不會在意了。
“鳳蘭，你快告訴我，正海哥參加的真是國民黨的隊伍？”
“是，他穿的是國民黨的軍服。”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去台灣呢？”
“我要是看了正海哥寫回家的信，一定會阻止他去台灣。”
“也是，他肯定不會跟你說。”
“是啊，不早了，我得回私塾了。”鳳蘭說完轉身想離開河邊。
“鳳蘭，你還好吧？”
“我很好，我回私塾了。”
鳳美偷聽到這裏，疾步如飛離開了河邊。回到房間裏的鳳美想起正海臨走前跟她說話的那一幕來，他不是說要她等他回來嗎？真是一個大騙子。此刻在鳳美看來，比起冷酷無情的三少爺，正海少爺是更加可惡的了，知道她鳳美遇強則強，遇到軟的就沒轍的人，才給她來了這樣一招陰森的，害她鳳美白白為他流了多少淚，白白為他擔了多少心。現在他去了台灣，也沒有隻字片言的消息給她鳳美，她心裏不禁罵了一句。
“有錢人家的男人都是騙子，還說要我等他凱旋歸來呢。”
二
鳳美不但要怨恨正龍的冷漠無情，現在還要怨恨起正海少爺的薄情寡義，這樣一來她的心情變得異常煩亂，她一刻也不想呆在大院，麵對一張張令人討厭的麵孔，她吃了中午飯就去韋小花家跟李嬌嬌和趙飛燕打麻將，雖然心情不好，但幾局牌下來，她贏了不少錢後，她的心情才慢慢地順暢起來。
“鳳美，真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啊。”韋小花看到鳳美麵前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銅板，心裏堵得慌。
“小花姐，我現在是情場得意，賭場也得意，這叫雙喜臨門。”
“別演戲了，三少奶奶，整個龍鳳怕隻有你蒙在鼓裏。”趙飛燕不急不慢地說道，今天她輸的錢最多。
“飛燕姐，什麼意思？”鳳美聽出她的話外之音，看她半天不說話，她打出一張八萬：“大不了，我讓飛燕姐糊牌。八萬。”
“我真糊了，鳳美，你真夠意思，好吧，我告訴你。鳳蘭這次回到龍鳳就不會回去縣城了。”
“為什麼？”
“因為，她的公公婆婆還有丈夫全部死了。”
“你說鳳蘭變成了寡婦？”鳳美原以為鳳蘭隻是回娘家小住幾天，如果真像他們說的一樣，她可不能小覷了這種狀況。
“鳳美，你不是剛剛還說情場得意嗎？”
“好了，今天不玩了。”鳳美收起贏來的錢，出了韋小花的家。鳳美本來想直接回大院，不知不覺卻來到徐家的私塾，私塾的門前停放了一輛糞車，兩個學生走出私塾，一邊捏著鼻子，疾步離去。
鳳美站在私塾的外麵駐足不前了，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私塾來，她是來向鳳蘭興師問罪？問她為什麼要回到龍鳳？就算公公婆婆還有男人都死了，她也應該留在縣城？還有，她的丈夫不是綢緞商的兒子，就算一家人全部沒了，她一個人守著吃不完用不完的家產還怕在縣城改嫁不出去？哼，她回到龍鳳無非就是要和她鳳美搶少奶奶的位子，想搶走她鳳美的男人。不行，我絕不允許有人來毀掉自己的生活，她一定得像第一次一樣，想辦法把鳳蘭逼回縣城去。鳳美越想越氣，跨出幾大步，她的人已經進了私塾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