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敗塗地
一
如果每一個人都能夠預測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世間的人也就有能力避開種種不必要的煩惱，也會少了許多遺憾和愧疚。
終於有一天，雙目失明的徐貴生由妻子玉蓮牽引下闖到鳳蘭的辦公室，問她要兒子誌軍和女兒子靜的下落，鳳蘭隻好把藏在心裏兩年的一個殘酷的事實說了出來。
“他們兩年前被城裏的亂槍打死了。”
“我可憐的孩子！”跟在丈夫進來的玉蓮聽到這個噩耗，慘叫一聲，頓時就傻了，他們都沒有流一滴眼淚，他們的眼淚好象早已經流幹了。從此以後，龍鳳有了一個瞎子男人和一個傻子女人的淒慘故事，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瞎子男人和傻子女人在一個瑞雪紛飛，寒風凜冽的日子裏，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冰雪聰明的名叫徐瑞雪的女嬰，聽說瑞雪的名字是她的姑姑徐鳳蘭給起的，不知道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減輕愧疚感，還是瑞雪天生麗質可親可愛，瑞雪一直由姑姑鳳蘭撫養長大。
二
瑞雪五歲那年被比她大三歲的小菊欺負的時候，小菊大喊要她立刻回到瞎子爹和傻子娘身邊去的時候，她的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流，姑姑鳳蘭為瑞雪抹掉眼淚問她為什麼要哭臉，她問姑姑：“姑姑，為什麼我爹是瞎子，我娘是傻子？你為什麼不是我的親娘？”
“瑞雪，來，到姑姑這裏來。”
這種出自一個五歲女孩子的問話，讓鳳蘭備受煎熬痛苦，她什麼也解釋不了，隻是把瑞雪抱得緊緊的：“瑞雪，你可以把姑姑當親娘的，以後瑞雪就是我徐鳳蘭的女兒，瑞雪是我的女兒。”
“姑姑，我真的可以叫你娘？”
“嗯，瑞雪是姑姑的乖女兒。”
等到瑞雪十歲那年，在龍鳳學校教書的鳳鳴發現瑞雪的成績下滑的厲害，她找到瑞雪情緒波動的根由，一天下午放學後，她把瑞雪留了下來，語重心長地告訴瑞雪，一個人什麼都可以選擇，不能選擇的就是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爹和娘。瑞雪冰雪聰明，聽了何校長的一番教導和鼓勵，瑞雪從此不再排斥自己的瞎子爹和傻子娘了，也是從這年開始，她開始替姑姑鳳蘭照顧自己的父母，學會了洗衣做飯，而且學習成績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直到在省城師範學院進修回來，被錄用為一名教師，本來可以留在縣城，但她自願回到條件最艱苦的龍鳳學校教書。這時候的龍鳳學校隻有當校長的鳳鳴，還有另外三個教師，瑞雪的加入，無疑給學校的教師隊伍注入了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