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很好,孩子也很好。【萬字加更!!】(3 / 3)

“我,我一個一個答。”阿年睜開眼睛,隔音,但煙花綻放的聲音還是聽得到。

她說:“我不知道怎麼答才合適,方默川,我會時常想起過去幾年的事,你追了我一年,為什麼是這麼久,你想過嗎。”

“因為你對我沒有動心,我知道,左正跟我說,動心了,那個人是會不顧一切的,你沒有。你不愛我,但是一定談得上喜歡,左正說,你可以跟我拉手,親吻,進行不到最後一步,還是因為你不愛我,但你喜歡我,或者,你是喜歡外麵的生活,好奇答應了我的追求,你的生活會發生什麼變化,會不會走出小鎮,看到北方,你父親生活的北方,因為你母親喜歡的北方。”

方默川躺在沙發上枕著手臂,仰頭看著外麵夜空,眉頭蹙緊:“舅媽跟我說,你一直好奇,北方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為你媽媽很愛你爸爸,到死都愛。舅媽悄悄對我說,你看上去和別的孩子一樣,但你到底是個沒爹沒媽陪伴長大的孤兒,家裏人對你好,你小時候還是會聽見別人罵你,小時候,你會把別人罵你記在心嗎?我讓你讀a大,你好奇的,是北方城市,還是我?”

阿年手指在被子裏動了動,說了一段話,就累了。

方默川看著窗外笑,潔白牙齒整齊好看,粉色薄唇動了動說:“以前,你一為我的事糟心,喬辛就來罵我,向悅氣的打我,但她們是女生我又不能還手,也的確是我的錯,現在,她們兩個急死了吧,死丫頭們!我失戀,喬辛跟我喝酒給我分析,她說,我以前帶你和朋友一去出去玩,大家玩的開心,你真的笑過,但你那是對所有的人笑,哭,好像多半都是被我嚇哭,我打架,你怕我下手重後會去給人

償命,最後得死。你也怕我下手輕後進監獄,喬辛還說,一段時間你見到來電顯示是我號碼,或者陌生號碼,就心驚肉跳,以為我又跟人打架了。”

他翻身看向床上遠處的阿年:“你累了,所以不要我了默,左正說,能因為累而結束的感情,不是真愛。他說他愛上了一個同性的人,很累,累的想死,但他不能放棄,是因為真的很愛。如果我表哥管止深以後讓你累了,你還要他嗎?你會吧?阿年,我就隻因為你一個人總會淚眼朦朧……改不掉的毛病。”

他閉上眼睛,體會著自己擁有所有,卻沒有一個愛的人,這種痛苦。

和阿年一起走過的林蔭小路,夕陽下街道,開車呼嘯而過的高速公路,他都記得,阿年的一顰一笑,更是記得清楚,也正因為記得太清楚,才恍然發覺,她真的沒有愛過你,可曾有過對你珍惜的刻骨銘心動作,沒有。自己估計,他這分量是和喬辛向悅劃等號的,每每想起這些,他就接受不了,愛能讓一個人瘋掉,他不信,但現在也差不多了,沒瘋,是老天不準。

阿年覺得眼眶很熱很熱,這是一股能壓抑住的眼淚。

深夜,他仿佛睡著了,阿年還在問,給我手機好嗎,他不知睜眼還是閉眼,沒有聲音。夜裏阿年總想要偷手機,但從沒得逞。

天黑天白,又是一日,早晨他在床邊俯身吻她發絲,一根手指都不敢碰,他押著聲音說,“早安,阿年,我還可以說我愛你一天。不愛你,就從明天起,再有寂寞,我都不怪你。”

九點多,太陽曬進來,大年初一。

阿年睜眼,他拉開了窗簾,人在沙發上坐著,在看雜誌,準備了早餐和水果。他說:“醫生稍後會來,輸液。”

“你把手機給我一下。”她說。

希望他這個倔強任性的少爺能懂事一點,手機拿來。

他說:“我給你手機,你跟我做一次?阿年,別鬧了,乖乖吃東西。我不想傷害你,你也別傷害我。”

阿年臉色難看。

方默川就像一個長著獠牙的小獸,但他,不會真的咬熟悉的人。

吃早餐時,他還在看雜誌,阿年每個清醒的時刻,都在想,管止深慌了吧,怎麼辦,受控在一個人手裏的滋味,就像渴的嗓子幹枯喝不到水。方默川是一個很能安排的人,人不起眼,但骨子裏透出的傲性一般男生比不了,阿年的嘴巴咬著水杯裏的吸管,手,偷偷的爬上桌子,往他手機上摸,是天真的想要偷來的。

“放下,吃東西。”他按住。

阿年低頭。

為了孩子,阿年走路都不敢邁大步子,幾天了,方默川漸漸釋懷,會露出笑臉笑她:“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就懷了孩子,你會哄嗎?千萬別生兒子,生女兒吧,像我表哥的男孩子一定不可愛,像你的男孩子,太嬌柔不成能器,為保穩妥,隻能生個女兒,但還是不能像我表哥,像他太不招人愛。”

阿年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卻不敢跟他撕扯的搶,醫生說,這個孩子現在仿佛就是一個走鋼絲的人,一不小心,會沒。

阿年頭疼的不敢皺眉,皺眉額頭傷口也會疼,她表情堅硬的看人,看窗外,是南方城市,看著外麵是熟悉的感覺,但建築物和樓體讓她分不出是哪裏,南京,她不是經常來,來,也是去了幾個玩過的地方,市中心路過,沒有停留過。

醫生說,也不能一直躺著,小小的走幾步,阿年小步的走在房間裏,左看右看,毫無辦法出去。

初二,他會離開

z市今天煙花燃放禁令有放寬,延長了幾天,大年初一的晚上,比除夕夜燃放的少了一點點。管家和方家的人,今年是頭一年沒有在一起晚飯,管止深跟父親爺爺一起喝了酒,喝完了酒,他難受,胃裏。

在家一刻都消停不了,身體仿佛要廢了一樣,這裏疼,那裏也疼。

摧人身體健康的煙酒,該戒了。

“大晚上的你上哪兒去?”方雲問往門口走的兒子,方雲嗓子啞了,嗓子裏破了幾塊兒,上火上的,很能理解兒子的心情。

管止深回頭:“我外麵走走。”

一個人透透氣。

“穿上羽絨服,那件大衣太薄,不禁冷。”方雲拿了他那件白色的羽絨服,送到門口,管止深脫下大衣,給了母親,拿過羽絨服穿上,很厚很厚,和阿年的是一樣的,看到羽絨服,他就想起了麥當勞裏吃東西的阿年。

出去家門,外麵仿佛還殘留一股煙花爆竹的味道。

他的挺拔身影走在路燈下,越走越遠。長腿邁開一步很遠,白色羽絨服在黑夜裏格外耀眼。酒後他的身體很熱,有點醉了,方雲走出家門,想看看兒子走到哪邊去了,看到遠遠的路燈下,就是兒子的身影,他是一手撐著路燈,逐漸彎下了身,傳來一陣陣的劇烈咳嗽聲。

當他身體的難受緩解之後,繼續走遠

阿年問方默川:“明天你走了,可以說,我們在哪裏嗎?”

這兩天,連一個能跟她說話的蒼蠅都沒有。

方默川搖頭。

一問三不說的保潔員來收拾房間,敲門,連續收拾了幾天,都知道這是住著一個脾氣不好的年輕客人,阿年覺得這些人太冷血,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她明說方默川把她圈在了這裏,沒人理會。方默川起身去開門,阿年迅速拿了他擱在桌上的手機,打開屏幕,緊張的迅速按了管止深的一串號碼。

可能……通了吧,但是這時方默川去床邊拿垃圾桶了,阿年在沙發上,就把拿著手機的手聳拉了下去,在他轉身時,阿年聽,提示已關機!阿年急死了,方默川在洗手間和洗手間門外,對保潔員打聽什麼,不時的看她一眼,阿年心都已經跳到嗓子眼了。眼睛看著方默川,故作淡定,按著手機的手伸到了別處,用花瓶遮掩著,小心打字,發給了管止深,喬辛,向悅……然後阿年發現,方默川的手機在上著新浪微博,三個賬號,一個是李曉婉的,真名,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阿年的,阿年都忘記了,對的,方默川知道她微博賬號的密碼,那麼多消息,是別人艾特她的,有的同學說新年快樂,艾特了一圈人。

方默川回頭朝阿年笑:“午餐吃什麼?”

“隨便。”阿年說。也奇怪的很,方默川今天離開座位沒拿手機。

手上,已經成功把編寫的微博發了出去,並且附帶了自己所在的地址範圍——南京,原來是在南京。

她發完這些東西,方默川剛好走過來,方默川俯身仔細看了看她的臉,問:“白白淨淨的一張小臉兒,怎麼不到兩分鍾就成了紅紫色的?紫薯一樣難看。”方默川拿過手機,用手機點了點她瘦瘦的肩胛骨:“我查看一下,你發了什麼,給誰。”

阿年看他,心跳快的讓臉更紅

z市下了雪,雪非常大。

不多時,本就走在白雪堆積雪地裏的管止深,黑色短發上,衣服毛領上,都是雪花,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雪落在臉上,融化,他蹙眉抬頭,站在皚皚白雪中,他看到被自己一直按一直按,按的手機沒電了,拿出另一塊電池,安裝。

開機。

他這幾日,幾乎是每十分鍾就要查看一次微信,微博,希望有一點點阿年和方默川的線索,因為這些圈子裏,都是阿年和默川認識的人,同學,他隻能用阿年給注冊的賬號,隱匿在這些二十出頭的人其中,心存希望。但是這個經常把他搞懵,經常有提醒,她不知道什麼意思,研究了一個下午,才懂。

這時在一堆消息中,他看到了一句話,他手指顫抖的查看,這不是誰冒充的吧?一定不是!就是阿年發的,地址,南京xxxx……手機上一條未看短信,一樣,內容一樣。他抬頭,周圍的寒風不再摧骨,雪花逆著冷風朝他挺拔地身軀吹來,雪花融化在了他的懷裏,那麼溫暖,閃著淚光的雙眼看向遠處的城市,大簇大簇煙花璀璨了他的眼眸。

他驀地身體倒在雪地上,整個人大字型的躺在了皚皚白雪中,手上的手機響了,是看到消息的喬辛,他接起:“是,我收到了,謝謝你這位她的同學。我很愛她……”她說,我很好,孩子也很好。他突然激動的想流淚。雪下的愈發大,落在他的身上,他把手機緊緊的攥在了手裏,紅著眼睛朝下雪的夜空嘶吼了一聲:“南京——今晚幫我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