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眼睛濕了,語氣柔軟:“子初,對你,我有愛,但也有抱歉。”
陸子初笑道:“你如果怪上了你自己,那我這個始作俑者豈不是罪惡滔天了?”
“你有什麼錯?”
“沒有我,你會懷孕嗎?”
“”阿笙沒說話,但神情卻有些委屈。
陸子初吻上了她的唇,先是淺淺,溫柔的吻,似乎覺得不夠,方才探舌進去,牽引著她軟軟的舌,留下克製下的火花。
他沒忘了她身體不舒服。
順了呼吸,阿笙說:“你很喜歡孩子,我知道你雖然什麼也不說,但內心深處是有遺憾的。”
陸子初眼光灼熱,嗓音微微暗啞:“我不是沒有遺憾,但這樣的遺憾跟你相比,太微乎其微了。”
這話,怎不令人心生感動?
陸子初直起身,坐在了她身旁,手指揉撚著阿笙的手:“阿笙,你覺得婚姻是什麼?”
“是什麼?”
沉吟片刻,陸子初柔聲道:“每個人對婚姻的理解不同,在我看來,所謂婚姻,就是要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孩子。”
“你一直都把我當成孩子。”阿笙偏頭看著陸子初的側臉,這話說完,握著她的手指緊了緊力道,那人笑了。
“所以不管有沒有孩子,你都是我心裏最珍貴的一塊寶。”
那日,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銘刻在了阿笙的腦海裏,難以磨滅。
陸子初是天生的情場高手,雖然一輩子隻有她一個女人,但情商無人能敵
談話隔天,趁著陸子初外出,阿笙瞞著丈夫去了一趟醫院。
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時間寬綽,她在醫院附近逛起街來,路過一家音樂店,那裏擺放著很多音樂碟,來自世界各地的音樂,看得出來店主是一位真正的音癡。
進店純粹是打發時間,阿笙是被音樂吸引進去的,曲子空幽,宛如天籟,總之很純粹,也很幹淨。
阿笙原本打算隻看,隻聽,不買,但老板笑的太陽光,被那樣的笑容溫暖接待,如果不買碟片的話,似乎跟吃霸王餐沒什麼區別。
“有沒有《can’tslove》這首歌?”如果真要買碟子的話,唯有這首歌讓阿笙印象最深刻,畢竟是丈夫跟自己求婚時唱的曲子。
後來,隻有兩人的時候,她有讓他再唱過,他聽了隻佯裝沒聽到,擺明了是不願再唱給她聽。
一生一次,足矣。
“有。”年輕店主從厚厚的cd冊裏,找到那張碟片,問阿笙:“需要試聽嗎?”
那就聽聽吧!
曲聲響了,男歌手的嗓音在不大的店麵裏徘徊縈繞,音樂配器震撼,宛如冰柱砸落,卻在落地時水波潺潺。
這首歌,因為之前被陸子初演繹,所以再聽,隻覺得有一種溫柔流淌在了盛夏陽光裏。
阿笙進門戴著棒球帽,所以年輕店主隻在女子付賬時,匆匆看了一眼她的正麵,隻覺得麵熟,直到女子離開,店主想了半天,這才認出她是顧笙。
這天上午,年輕店主沒想到會和顧笙在音樂裏邂逅,仿佛情節怎樣安排,都在之前被命運書寫好了,那般順其自然,那般渾然天成。
同樣是這天上午,阿笙從醫院走出來,仰臉望天,她似乎感受到了藍天的流動,女子在陽光下低低的笑,眼眸潮濕。
在t市這個地方,從來都不缺驚喜和意外。
比起阿笙的含蓄,張醫生倒是急於討好陸子初,這天上午一通電話打過去,電話那頭的男子呼吸凝滯了。
“陸先生,陸太太終於來月經了。”
因為那句“終於”,陸子初眼睛刺痛了,開始遷怒於盛夏烈陽,誰讓它白辣辣的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