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試探南桑(1 / 2)

即使再糊塗的姑娘也明白,沒有無緣無故的寵愛,那之後,很有可能就是深淵。如今我已經不期望自己能夠如何如何,隻是希望師叔平安無事,崇望平安無事。

接下來的兩天裏,看起來整個崇望平靜如水,但就像是那湖水,表麵上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波瀾,但蔚藍的湖水下麵,是那洶湧的潮水。

二師兄和三師姐的對峙已經很明顯了,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相遇的時候那冰冷的容顏——他們以前從來不這樣,如今弄得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我每天走在路上,都能夠聽到各種師兄師姐在說話。

“三師姐最近是怎麼了?她與二師兄基本上不說話啊。”

“聽說是因為那個師叔剛收的小徒弟。”

“不是啊,我怎麼聽說是因為喬染呢?”

“誰知道啊,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哎,這群師兄師姐的,是不是最近都閑得慌,每天都是噠噠噠說個沒完,弄得我的耳朵裏都像是有一團蜜蜂在不停地煽動翅膀,“嗡嗡嗡”的聲響一直響個不停。

啊啊啊,我快瘋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扒拉了一個叫做“封耳”的仙訣,對著自己封住了耳朵,果然,聽不到那些聲音整個人都清爽了好多。我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在路上行走,再也不用擔心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

我終於敢抬起頭來看著每一個人,他們的嘴巴都是一張一合的,麵部表情也異常豐富,時而挖挖耳朵,時而撩起頭發,時而望著遠處。這就像是不斷地翻看回憶,每個人都有著動作和表情,唯一沒有的就是話音。

周圍非常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我甚至能夠看清樹上葉子的微動,能夠感受到風吹過的涼爽,可就是聽不到任何聲音。這種寂靜真可怕。

連不認識的某師姐給我打招呼我都聽不到,任何人跟我說任何一句話,我都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就好像我完全被整個世界給隔離了。

我開始不喜歡這個口訣了。

奉竹閃在我跟前,剛開始他隻是擺了擺手跟我打了個招呼,我會意,也回給他一個微笑。可是他在打完招呼之後並沒有離開,又在吧啦吧啦說著什麼,由於“封耳”這個仙訣,我完全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就隻能瞧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結果就是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我仍舊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不得以之下我就擺擺手代表我聽不懂,然後指了指自己的一雙耳朵,茫然地說了一句:“我聽不到!”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但是他愣了一下,說了一句什麼轉而拉著我就走,我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我還是認路的——我們正在前往清序殿。

看他這架勢,似乎是師叔找我?

我感覺整個人都被他拉得飄飄的,按理說這個時候會有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可是我什麼都聽不到——這未免太過驚悚。

在師叔麵前,奉竹又跟他說了一堆,最後還指了指我的耳朵。師叔會意,喃喃念起了咒語,手指在我的耳朵上輕輕一點,“啪”的一下,再輕柔不過的聲響,就像是一顆種子破土而出,長出了嫩芽,與這個世界終於有了一定的聯係。

“能聽到麼?”

師叔的這一句話讓我覺得自己終於恢複了正常,也如同世間最美的音樂入了耳,整個人都感覺不一樣了。

我使勁點著頭,說:“沒事了,我可以聽到的。”

“那你過來,本尊跟你說些事情。”

他說完這句話就幹咳了一聲,且是用白絹捂著,當他把白絹取下,平靜地將它放到一邊,接著就跟我走去了內殿。

周念沉,你以為可以瞞得過我麼?那白絹上分明透出了絲絲殷紅,而你的嘴角,也有著淡淡的紅。你分明已經虛弱到了這樣的程度。

我跟在他身後,忽然有了一種極強極強的安全感,就好像我們認識了很多很多年,我一直都在跟著他,跟了千裏萬裏,跟了三生三世,一個季節的輪回,他始終在我跟前,為我指引著方向。

他輕輕拉上門,用那特有的清澈聲音說:“我信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更重要的是,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本尊”,這樣一來就拉近了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

我便將那次遇見南桑和那個男人的事情全盤托出,師叔已經說了他信任我,甭管真心與否,我都要說出來,起碼給他一個參照。

這個過程之中摻雜著我不明確的語言和不準確的表述,磕磕巴巴半天,我總算是說完了,也不知道師叔聽懂了沒有。

平時我還算是個口齒伶俐的姑娘,可為什麼一旦碰上了師叔大人,說起話來就驢頭不對馬嘴,而且各種糾結,各種淩亂,甚至我都看見師叔十分嫌棄的蹙眉,似乎是不想聽下去了。

講到最後,我問了一句:“師叔啊,我說的比較沒有邏輯性,不知您聽懂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