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馬的反了天了!”
“別過來,都別過來!讓他打!”
極高的幾道喊聲,連被藥腐蝕得失了兩分意識的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別過來,都別過來,讓他打!
我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是杜遇年,杜遇年在這裏。
‘回光返照’樣的從地上爬起來,什麼也不顧了,其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推開擋路的楚亦就往廊道那邊跑,滿心滿眼裏都是:杜遇年在這裏,出事了、被打了。他的吼聲那麼大,帶著衝動、固執,以及不能理解的怨恨。
“白默安?!!”可衝進吼聲源頭了,我卻整個呆住。
怎樣的一副情況?我看見,白默安一身白襯衣濺血,手裏長棍高舉,看起來那麼用力、那麼用力的要往半蹲在地上的青衣男人砸,而那青衣男人……是我跑過來時一路念著的杜遇年。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和回過頭來看我,眼裏也同樣怔住的白默安對視。可,真的是白默安嗎?那個揮舞著木棍,凶狠的直把人往死裏打的人,真的是白默安嗎?明明記憶裏的白默安是麵容清雋笑如暖陽的少年,是在他母親車禍去世跪著抱住我膝蓋默默流淚的少年。
太狠,太狠,太狠了。
“寶兒??”手持木棍的少年,往我的方向的走了一步。
我倏地偏頭,撲到地上的青衣男人身邊,眼神打量、檢查著他的傷,伸出的手又幾度縮回來。不敢扶、不敢碰。
隻好反身擋住,擋在男人麵前,看著白默安,“別打了,別打了。”
“寶兒……”少年嗜血的眸子蒙上水霧,不敢置信,最終還是苦笑著放下木棍,“寶兒,你還護他,你還護著他!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
搖頭,像傷心透頂般,眼通紅通紅。
我鼻尖一酸,流下淚來,麵對他倉惶的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隻是每說一句對不起,眼淚就更加不受控製的往下流,渾濁液體大顆大顆滾落。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少年身子有些顫,唇緊著,看著我,幾度快要繃不住情緒,“你莫哭了……我走,我走便是……”
話畢,扭頭了,越跑越快、越跑越遠的消失在我視野裏。
“哭得真招人煩。”背後傳來個嫌惡聲,我回過頭,瞥見杜遇年冷淡的眼,強撐的理智終於全線崩塌,身子癱倒在地。
“你們欺人太甚了。”還是哭著,一邊咬唇抑製體內噴薄欲出的性獸,一邊忍著癢痛整理腦內邏輯。
白默安方才的神情那般失望與不可置信,絕不僅僅是因為我護了杜遇年而沒有幫他。他苦笑著說的那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雖不完整,但定是杜遇年做了什麼傷害到我的事。
聯想到剛剛蘇長歌和楚亦對我做的,難道說是杜遇年夥同蘇長歌他們對我用藥,且同意他們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