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的話,我回江城見他的第一麵,豈不也是最後一麵?
想也不想的,我撥了電話過去,“我可以跟你做這筆交易,但在這之前,我要見許勝廷一麵。”從被抓到現在,我沒有獲得過一次探監的機會,白默安的力量達不到,蘇清寒未曾幫我出手,我作為許勝廷唯一的家屬,連探視的權利都沒有。
柏隨之是京都來的,不知道他在江城的勢力如何,但我隱約覺得,既然他提出來要拿許勝廷跟我做交易,那麼就一定能讓我見到許勝廷。反之,如果見不到,這交易不做也罷。
“挺會提條件,行,我安排一下,你明天過來魅色。”電話掛掉。
我到樓下找大樹,胖胖的男子見了我有些窘迫,別開眼不看我,我也馬上察覺了,腿交叉疊放著站立,手把襯衣往下扯。男士襯衣大是大但不夠長,將將遮住我屁股,又沒內褲,一跑動下麵就有些走光。
“寒叔什麼時候回來?”
大樹盯著別處,回道:“十點前。”
“哦。”那快了,等他回來再商量。
我猜許勝廷的事蘇清寒是有所了解的,隻是沒跟我說而已,因為沒道理柏隨之一個外來人士都門清的江城權利圈,蘇清寒這老狐狸會不清楚。
十點,蘇清寒果真到家。
我趿拉著拖鞋迎上去,身上已經換好小猴買回的衣服,“寒叔,我有事要問你。”
“嗯,什麼事?”男人在門口換鞋,沒看我,但一副你說的樣子。
“你能讓我見到許勝廷嗎?”
換完鞋了,一邊扯領帶一邊往屋裏走,“你想見他?”
“想。”我跟上去,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見不了。”
“為什麼?”
“大案。”西裝外套脫了下來,小猴接過掛到一邊。
我看著他坐下沙發,半倒在背墊上,“他會死,對嗎?”
喉結細微的動了動,點頭嗯一聲:“可能。”
也就是說柏隨之說的都是真的了?
我撲通跪倒在他麵前:“寒叔,我要救許勝廷。”
蘇清寒睨著我,擰眉:“你救他來跪我做什麼?哦,我能幫你救?”
我咬著唇不說話。
蘇清寒又說:“許勝廷牽連的是大案,拔出蘿卜帶出泥,是要驚動最高位置上的人的,我用什麼幫你救?”
“可是寒叔,要是你都沒有辦法,那我怎麼辦?我還能找誰救他?”
“戰寶兒,你是喂不熟的狼嗎?走的時候不吭一聲的走,有事了又來找我,許勝廷出事是誰造成的?是杜遇年。哦,杜遇年我不準傷,許勝廷我還得救,我欠你姓戰的嗎?”
蘇清寒生氣了,最後那句“姓戰的”,八成是又想到了戰紅旗,估計戰紅旗生前也老是像我這樣氣他,才導致他情緒動不動就起伏。
我心思一轉,跪行兩步趴到他膝蓋上,卻不求他了,孩子認錯樣睜著霧蒙蒙的眼睛,小聲地哄:“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我不救許勝廷便是。”
迂回,戰術要迂回。
又接著說:“反正也沒感情,就奉獻了一顆精子,到時他死了,我接他骨灰回B城埋在戰紅旗身邊,也算給他倆一個圓滿。”說到這裏停頓住,悄悄抬眼看蘇清寒的表情,有些神色難喻,我繼續道,“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回去看過戰紅旗了……”手適時摸上脖子,動脈那處傷尤為顯眼。
蘇清寒眼神黯了黯,覆手上來,瞅了會我頸部的傷口,問:“上藥了?”
我乖乖任他看,答:“上過了,就是……不曉得會不會留疤。”
蘇清寒說:“不會,多擦幾道藥。”想了想,又說,“那個人還沒下山,杜遇年暫時不會有動作,鐵箍就先不戴了。”
我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真的?”可心裏想的是:前麵做了那麼多鋪墊,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蘇清寒點頭。
我站起來,拉著他繼續得寸進尺的問:“既然暫時沒人管我,那我回歸正常生活行不行?江美麗那裏我也好久沒去見了。”隻有回歸正常生活,我才能自由的到處跑,才能如約進行與柏隨之的交易。
蘇清寒再次點頭。
終於,我高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