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裴雲月趕來綠淞會所時, 同學會陸續散場,雅間隻剩寥寥數人。
高靜望著風塵仆仆的漂亮女郎, 蹙眉迎上前:“雲月, 你來晚一步, 他們已經走了。”
女郎一身棗紅大衣長及腳踝, 烏發挽成髻, 頭戴一頂黑色禮帽,是經典的赫本風格。
眉間劃過幾絲黯然, 裴雲月遲疑地問:“他們,看起來如何?”
高靜眸有兩分不忍,勸說道:“很恩愛, 雲月,看得出顧寅眠很寵愛嗬護她,小妹妹也很乖。你放下吧,他們都已經結婚了。”
裴雲月輕笑, 眼底滿滿都是自嘲:“這麼些年,如果說放下就能放下, 我又何必等到現在?”
高靜歎氣:“那你還能如何?折騰許久, 他從未把你放在眼底。”
裴雲月垂眉不語, 半晌淡淡說:“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忙著收尾的瞿紹洋從她們身旁經過, 似不經意的語氣:“天涯何處無芳草, 何必單戀一枝花?唉,怕就怕沒感動到別人,倒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 作繭自縛什麼的,那可不就是活該了嗎?”
高靜瞪瞿紹洋一眼。
偏男人並不想同她們談天,他背影顧自遠去,與剩下的兩個同學攀聊去了。
裴雲月下意識蹙眉,眸露不悅。
高靜打圓場說:“走,航班足足好幾個小時,餓壞了吧?我帶你去家很好吃的餐廳。”
裴雲月被她拉著往雅間外走,終是沒忍住,抬眸問高靜:“她跟我比,你覺得誰更好?”
高靜:……
“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高靜思忖著方才桑萸的模樣,深深凝視麵色哀傷的裴雲月,“同你是完全迥異的類型,可人的性情哪有什麼好壞高低之分?你獨立拚搏,是許多人都豔羨的成功女性,她還是個未出茅廬的大學生,自是單純軟糯些的。”
“果然,男人還是喜歡那種嬌滴滴需要保護的女孩子嗎?”
“雲月。”高靜語氣莫名嚴肅凝重,“我知你心有不滿,但不要對不了解的人妄自揣測,我看顧寅眠老婆就很好,她長得雖乖巧,但不是不懂事的性格。而且顧寅眠的優秀大家全看在眼底,我想他珍愛的人一定是個好姑娘,你也應該這麼想不是嗎?”
裴雲月眼眶泛紅,她狼狽不堪地將頭偏去另邊。
氣氛沉寂片刻,高靜無聲輕歎,她主動晃晃裴雲月的手,放柔語調說:“好啦,我們那麼久不見,找處地方喝一杯好不好?”
*
夜風停止,銀色無邊。
月光下,桑萸吃力將顧寅眠攙到床榻,然後替他解開衣衫紐扣。
顧寅眠這會兒已不再糾結她是不是他真的老婆。他嘟囔著喚她桑萸,忽地抱住她腰肢,將人摟進懷裏,掌心還像哄小孩兒似的,輕輕撫摸她腦袋。
男人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酒氣,雖不至於太難聞,但桑萸還是掩了掩口鼻,嗔道:“顧寅眠,你怎麼喝得這麼多?”
顧寅眠支吾了聲,桑萸沒聽清。
她無奈喟歎,又想,顧寅眠遇上他那幫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同學,被灌醉,倒也不算稀奇。
可他竟然騙她是去工作。
想想,桑萸還是有些惱!他完全可以對她實話實說的呀!
掙紮著從他懷裏起身,桑萸剛成功,便驚呼一聲。
她又被那雙手給拽了回去。
狠狠撲在他滾熱胸膛,桑萸吃痛。
她輕錘顧寅眠肩膀:“你幹什麼呀?你疼不疼?”
顧寅眠將她抱得緊緊的,手還一直將她頭往他胸口摁:“不準走,你是我的。”
桑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