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的累了,她沾床就睡熟。
又做夢了,這次的夢境裏麵,有點黑,她很怕,想掙紮醒來,但身體仿佛被套住一把無形的枷鎖,後來是嗡嗡嗡的震鈴聲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睜開眼,她有點神誌不清,刺耳的鈴聲讓她崩潰,她摸到手機,來電顯示上是一長串的數字,歸屬地來自國外。
具體是哪裏,她還沒來得及看,手指已經劃過屏幕。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她喂了兩聲,對麵的人說,你怎麼這麼晚才接,是不是在睡覺。
甄甜皺了眉,她有些疲憊,烏黑的眼睛裏帶著困惑,她扭過頭,看向落地窗外黑壓壓的天,對著電話說:“你哪位?”
後來就是一陣沉默。
甄甜很困,她想靠著床頭坐起來,竟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
後來等了約莫有一兩分鍾,甄甜闔了闔眼,手機在手心慢慢滑落,她即將入睡。
“厲飛!你丫有病是吧,是不是弄多了手腳不利索,你杯裏的酒全灑我褲子上!”
江嘉樹回來時,見她還在睡,室內也是一片黑,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走過去叫了兩聲她的名字,這人竟沒有一點反應。
手掌剛碰到她的額頭,床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開口第一句是,“你嚇我一跳。”
緊接著又說:“我夢見董虎了。”
江嘉樹的臉色不太好,他拿紙杯接了杯溫開水走過來,“你有些低燒,來喝點水,”
“我會死嗎?”她問。
“不會。”
“真的?”
“隻是接種完出現的正常反應,你喝完水,睡一覺就好了。”
“哦。”甄甜順從地應了一聲,但還是沒喝那杯水,又重複了一遍:“我夢見董虎了。”
“嗯。”
“明天有空嗎?帶我去看看他吧。”
——
次日。
一早聽說香港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一塊墓地很貴,太多人‘死不起’。
而董虎的墓地,在一座山上,地方不小,山是董家圈下來的地,這裏自然是私人墓地。
甄甜對董虎的印象還算不錯。
他跟江嘉樹是好哥們,那年董虎來S市,在江嘉樹家呆了約莫有三四天後,才遇見的她。
那時候正遇暑假,方正的事業在蒸蒸日上。
方正是屬於那種拚命型領導者,在職場上殺伐決斷,對敵人毫不留情,可年輕人總是沉不住氣,愛逞強愛挑戰,在這方麵,也吃過不少虧,但總算一步步幹出了點成績。
就是有個缺點,應酬,加班,夜不歸宿。
甄甜怕啊,她挺怕黑的,但方正不知道。
以前在家,她開著燈睡一整夜,也不會有什麼怕的,那是因為家裏有人。
可家裏一旦就剩下她一個,即便是開著每個房間的每一盞燈,她都睡不安穩,嚴重還會失眠。
那時候她跟江嘉樹的關係不好不壞,算是朋友,點頭之交的那種。
董虎從江嘉樹的屋裏出來,就看到那妞蹲在家門口,呆呆地望著樓門口,像是在等人,聽到動靜,女孩的雙眸安安靜靜地望著他,也沒吭聲。
這樓很老舊,樓道裏也沒燈,樓下的平地上,隻有她身後的屋裏燈光通明的,很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