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白慈那幾分風流溫潤的氣質,還蠻適合站在三尺講台上的。
因為光線的履曆和優秀的外表,白慈的入職還曾在學校裏掀起一場風波,弄得好多女孩子都慕名來蹭他的課。
白慈上課時比平時幽默些,講課深入淺出十分好懂,最主要的是他十分體貼學生,尤其是看教學樓離食堂太遠每次都早放五分鍾這一點簡直廣受好評。
並且,白慈本科就是在這裏念的,人頭很熟,一些他老教授還很照顧他。校園工作清閑,白慈除此之外還掛了幾個副職。
工作後的白慈和學生時代的白慈的生活節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他十分自律,設定一套很嚴謹的工作計劃,年規劃,月計劃,周計劃,日計劃,特別忙碌的時候藺懷安甚至見過他把工作精確到小時。
可能就是這份人後努力吧,白慈在外總能保持一副有條不紊的狀態,尋常新人該有的入職焦慮和手忙腳亂他全部沒有。
唯一讓藺懷安慶幸的一點是,白慈給自己加諸的無數戒律,總會偶爾為他推翻一下。
藺懷安跟白慈提說想國慶出去旅遊,最終倆人敲定了新疆卡山保護區。
其實,白慈15年的時候讀到一篇普氏馬死於車禍的報道後就一直想去新疆看一看,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他為了能好好玩,甚至重新溫習了一下1DC和長焦,希望能拍到精彩照片。因為普氏馬這種野馬很是警覺,數量比大熊貓還稀少,白慈甚至還聯係了中科院的專業科研人員請教它們的活動規律和接觸時的注意事項。
但是9月30號晚上,兩個人並沒有成行。
藺懷安的飛機本應該早就到了的,但是他卻遲遲不歸。白慈打電話過去問他出了什麼事,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聽見了孩子的哭鬧聲,藺懷安答得含糊,隻說新疆之行怕是要推後,現在他人在醫院。
“你早就到北京了?”
“是,剛下飛機才知道發生了點事情,忘了跟你說,害你擔心了。”藺懷安那頭應該很焦急,他說這幾句話時語速很快,他補了一句,“等我晚上回去跟你說好嗎?”
白慈十分穩得住,他說行,囑咐了幾句就掛斷了。
他在屋子裏沒有目的的踱步,最後開了電腦。他其實不想這麼做,但他想總給做點什麼,行動讓人快樂,毫無行動的懷疑隻會讓他不安。
他想查藺懷安有沒有在帝都的開房記錄,但是因為自己很少跟他出去開房,不太清楚他的賓館偏好,沒有確切的數據庫源頭,最後他轉念登了航信網。
國內的航空公司、機場、代理人使用的基本都是航信的訂座離崗和全球分銷係統,無論是藺懷安的哪個助理通過什麼渠道給他定的機票,都會在上麵留下數據,況且白慈之前幫藺懷安寫爬蟲程序的時候就研究過國內各類公司網,像航信這類國內大佬,看起來高嶺之花固若金湯,其實對用戶數據的保護完全是漏洞百出。
配合藺懷安的身份證號,白慈很快就篩查出來他十二月內的乘機記錄。藺懷安形跡可疑,他拿著手機的日曆表一一對照過去,最後氣得直接摔了手機。
幾乎每兩個星期藺懷安就會提前半天甚至一天回來,去了哪裏白慈不得而知,但是白慈知道藺懷安每次到家都可以裝成剛下機的樣子。
白慈退了去新疆的往返機票,把相機和長焦收好,就坐在客廳裏等。他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藺懷安才回來,他大概是以為他睡了,所以開鎖的聲音都顯得小心翼翼,看到客廳裏的白慈時藺懷安愣了一下,說要先去書房拿點東西送下樓一趟。
待藺懷安步履匆匆的上了樓,白慈冷靜的穿上鞋按電梯下樓。
果然,初曉倩就等在一樓電梯門口,她披著藺懷安的外套,看得出她比之圓潤了些,氣質有些微妙的變化。電梯門開時,白慈與她對視,溫和有禮的開口,“懷安找東西還需要一會兒,初小姐,要上樓喝杯茶嗎?”
若不是初曉倩幹預到了他的生活,白慈估計會將這件事無限期的延後,但是一旦決定攤在台麵上應對,白慈就絕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藺懷安之前嚐試跟他說過前因後果,但是說實話,白慈生性多疑,他自己都不自信會相信藺懷安的說項,今日的機會難得,他要聽初曉倩和藺懷安兩個人一起說。
以女性的敏感,初曉倩不會猜不到上樓之後的處境,但她還是笑了一下,上了電梯。
“懷安對我說他去醫院了,是你的家人生病了嗎?”
“嗯,是我兒子,他下午有些積食發燒,溫度剛才降下來。”她語氣憂慮但又有一點慶幸,是那種新手媽媽的讓人不知如何形容是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