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觴看著於靜瀟的反應,似察覺到了什麼,凝眉問道:“怎麼?四哥待你不好嗎?”
聽到白莫觴的問話,於靜瀟一下回過神兒來。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決定說一個美好的謊言,“不,他待我極好。我已經是他的皇妃了。這一次是公主派人進宮來,求我幫你解毒。我這才出宮的。這事兒……他也知道。你放心吧。”
白莫觴默默看了於靜瀟良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大約是看出了於靜瀟話有不實,但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好再做多問,唯有轉移話題道:“對了,你的死劫解除沒有?我之前問過師父,他說唯有有人心甘情願地替你承受這個死劫,才能化解得掉,所以那天我……”
“已經破解了,你放心吧。幸虧你那天沒有成功,否則就算明先生的本事再大,也救不活你的。”於靜瀟歎了一聲,隨即編了一條謊話,“我找了個死囚,答應善待他的一家老小,由他替我受了那個死劫。”
白莫觴疑惑地盯著她,“真的嗎?”
於靜瀟大力地點了點頭,“真的!”
“那就好。”白莫觴鬆了口氣,隻是眉心攢出的皺紋,卻不見絲毫的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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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們不談朝政,不議天下,隻有藍天白雲,碧海黃沙。於靜瀟和白莫觴兩人都默契地再沒有提及從前的過往。
每日,他二人或是到海邊漫步,或是共賞海上的夜景,或是一邊看海一邊喝茶。短短三天光景,二人均過得十分暢然滿足。但卻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便如同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
而這期間,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源錦慧和明隨世等人一直都沒有在他二人身邊出現過。大約是想給他們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
第四天早上,白莫觴早早地等在了於靜瀟的船艙外,見她開門出來時,微笑道:“瀟瀟,謝謝你陪伴了我這三天。有這三天美好的回憶,我此生已經知足了。你回去吧,別讓四哥等急了。”
於靜瀟心底一陣難言的空落。
是啊,也是時候道別了。
她便微笑著點點頭,“好,我的確也該走了。”
於靜瀟想著臨行前,怎樣也該去跟源錦慧和明隨世道個別,便向船上的仆從們詢問他們的所在。
“公主三天前領著侍女到鎮上的客棧住去了。至於我們家先生,他在魏先生走之後的當天,就下船去了。但是去哪兒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仆從客客氣氣地回答之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這是魏先生留給您的信,說是等到您要離開時,讓我交給你的。”
於靜瀟詫異地接過信,打開來迅速看了一遍後,臉色登時劇變。
旁邊的白莫觴見她這副神情,不由擔憂地問道:“瀟瀟,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哦!沒事。隻是宮中有點瑣事罷了。”於靜瀟把信紙塞入袖中,勉強收拾容色後,笑著搖了搖頭,“恐怕我等不到明先生回來了,現在就得馬上離開。”
白莫觴見她神色焦急,卻不願透露信中的內容,也知一定是有什麼變故發生了。但以他目前的身份,到底也不便多問,遂向身後喚了一聲。一直在暗中跟隨他的謝隆應聲現身。
“看來宮中應該是有急事,你一個姑娘,孤身上路總是不妥,就讓謝隆送你一程吧。”
於靜瀟看了一眼謝隆,點了點頭。她雖然急著要走,但還是意味深長地說道:“長公主對你一往情深,為你吃盡苦頭,還生下了你們的兒子。現在她正在鎮中的客棧等你。你切莫辜負了長公主!快去找她吧。”
想起那個對自己情真意重、默默守候的女子,白莫觴的目光不禁轉柔。他緩緩點頭,隨即向於靜瀟鄭重地道別。
“此次一別,山高水長,日後恐再無緣相見。瀟瀟,珍重!”
一想到,自從以後,恐怕真就是生離死別了,於靜瀟強忍住眼底的淚意,向著白莫觴微笑道別。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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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於靜瀟走下了巨舶時,謝隆早已備好了兩匹快馬,向她請示道:“郡主,咱們這便回京嗎?”
於靜瀟心急如焚地翻身上馬,“是的,立刻回京!”
魏旭留給她的信中,隻有寥寥數語,可是卻足以使於靜瀟心驚膽戰。
因為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明隨世果然不滿魏旭違背約定,插手改變天下既定格局的事。那日二人一談之後,明隨世便決定要離船入世,到京城去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