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秦軒麵無表情地說。
“如果覺得合適就早點把這門婚事定下來,你一個大男人無所謂,人家姑娘可拖不起。”
“您定日子吧,我都聽您的。”秦軒答,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秦士東仔細看著兒子的臉,秦軒很善於隱藏,輕易不讓人看到他的真心,所以此刻秦士東並不知道秦軒心裏在想些什麼。
一年前秦軒主動提出要相親,這可把他和妻子樂壞了,四處張羅著給秦軒介紹對象,秦軒見了幾個女孩後,最終定下了總參謀長的女兒柳仕玲,本以為秦軒終於從過去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怎料從他和柳仕玲確定關係的那天起,秦軒反而變得更冷漠,冷漠得就像一台冰冷的機器。
這一點讓秦士東很是擔心,但他了解秦軒的性格,如果秦軒不想說,怎麼樣都不會說,秦士東隻得歎了一口氣道:“下個月底你抽個空,我們兩家坐下來把婚期敲定。”
“好。”秦軒答得很幹脆,眸光卻又暗淡了幾分。
離開書房,秦軒輾轉來到廚房,看到正和母親一起搗鼓著今天晚餐的柳仕玲,他陷入了某種沉思中。當初會選擇柳仕玲是因為她漂亮、能幹、家世好,從優生學角度來說,他們的下一代至少不會太差。第二個原因是她不粘人,她之前相親的那幾個女人,見過一麵之後總是不斷地來找他,讓他不勝其擾,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冠上妻子頭銜的女人,卻不打算花太多精力在這個所謂的妻子身上,而柳仕玲這一點令他很滿意,他不聯係柳仕玲,柳仕玲便也不主動找他,除了家族聚會的日子,他們相當於兩個陌生人。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愛她,這樣他才不會因為無法陪伴而心神愧疚,就像對溫雅……就像對……宮蕾……
晚餐吃得很愉快,席間柳仕玲表現得落落大方,和家人也相談甚歡,看來她已經完全適應了秦家未過門的兒媳婦這個角色。
飯後,秦軒早早地回到房間休息,不久柳仕玲敲門進來。秦軒神情淡漠地看著她:“有事麼?”
柳仕玲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疏離,並不在意,走到他麵前,遞給他一張畫展的宣傳海報:“我下周六會在楓市舉辦一個小型畫展,到時候你來露個臉吧。”
秦軒挑眉,柳仕玲這是想借助自己的影響力增加畫展的名氣,這倒無所謂,畢竟是未婚妻的事業,理應幫忙。他應了一聲,順手接過海報放在床頭櫃上便不再言語。
然而柳仕玲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直挺挺地站在他麵前,臉上的表情捉摸不透。
秦軒向她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還有事嗎?”
“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看場電影?”柳仕玲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般忽然道。
秦軒冷傲地睨著她,淡然道:“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你很會擺正自己的位置,希望你能繼續發揚自己的優點,不要讓我失望。”
柳仕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指不斷地攪著衣角,顯得既局促又難堪。
秦軒鼻子裏冷哼一聲,也不再搭理她,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書,徑自看了起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柳仕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無波,卻是得不到秦軒的回應,而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垂下睫毛,心傷地離開了秦軒的房間。轉身關門之際,她的眼眶已有些濕潤,她不明白,已經一年了,為何她還是沒有辦法走進他的心……
遠距離戀愛就是這樣,總有一方要“漂洋過海來見你”,這周程閔的事情比較多,宮蕾趕到楓市,和程閔原定的約會行程也因為一個接一個的會議給無限期延後。程閔隻能一個勁地打電話過來道歉,宮蕾是完全地無所謂,又不是高中生戀愛,需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她本想直接回梔陽,但看程閔好像很想見她一麵的樣子,隻得一邊到處閑逛,一邊等程閔結束手頭的工作。
楓市老城區的街道和梔陽不同,因為是古城,所以房屋的建設大多透著濃鬱的古建築氣息,宮蕾漫無目的地走著,無意中路過了一個四合院,發現門口人聲鼎沸,還停了大大小小不少車輛。她很是好奇地擠了進去,才知道現場正在舉辦畫展,不同於以往畫家的抽象畫,這位畫家展出的作品是國畫,人物、山水、花鳥,幅幅都栩栩如生,宮蕾很快便被這精美的畫作吸引了過去,最後在一副古裝人物畫前駐足。
畫中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坐在梧桐樹下梳理著自己的發絲,目光深遠地看著前方,像在沉思,又像在盼著征戰沙場的情郎歸來。她的表情幽怨,眼底溢滿了哀思,像有無數的苦楚無處敘說。宮蕾的目光向下,在畫的右下角發現了一首俞彥的詩:“怕相思,已思相,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宮蕾心中一動,這幅畫,對作者應該有著特殊的意義吧。
“喜歡這幅畫嗎?”身邊忽然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宮蕾愣了愣,回頭看去,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女人,膚如凝脂,眉目如畫,氣質優雅,光是往那一站都能令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