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絕對不是在鬧別扭。眼前畫麵恍恍惚惚,時明時暗。宛如天旋地轉,她還沒等給自己解釋清楚身子就像被千斤重的大石頭壓住一樣不斷往下墜。
隨後,一片黑暗。令人心情煩躁的俊臉放大百倍,及時摟住她即將跟地麵親密接觸的小身子骨。
“中暑了!”
景荀之慌亂話語由近及遠,就像在地球那端。
許千川虛弱的躺在床上,女人正在替她更換涼涼的毛巾。她艱難的支起身體,從額前抓下白毛巾往地上一扔。
女人錯愣,樓下傳來景荀之的聲音。
“小雪,喊千川下樓吃飯。”
被叫小雪的女人眨巴著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笑眯眯的說:“千川,走吧。”
不要叫她千川!她隻會覺得自己名字從這個女人嘴中說出來毛骨悚然。
她用軟綿綿的被子蒙住頭,不願理會對方。
女人倒也耐心十足,大方得體的笑道:“千川,我聽荀之講你是他一位遠房親戚的妹妹。無依無靠所以來投奔他,生活上若是有難處你就跟安姐姐說。安姐姐一定幫助你,好嗎?”
她才不需要這種虛假的安慰,為什麼同樣是幫助。景荀之跟這個安大媽的地位在自己心中就是不一樣呢?
見倆人遲遲不下樓,他放下湯勺,往圍裙上蹭蹭手背的水珠來到許千川的臥室。
“怎麼回事?”
女人說:“不知道,也許身體還是不舒服。”
“你先下去吃吧,我來。”景荀之無可奈何,等女人離開後,他悄悄和上門。
感受到身邊凹陷下去,她就知道他正坐在床邊。可是什麼都沒有說,隔著被子都能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火熱的視線。
“千川,你還在生荀之哥哥的氣嗎?”
她默不作聲,采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攻略。
一雙大手充滿寵溺隔著被子揉她的小腦袋,景荀之歎口氣,“這件事的確我做錯了,沒有提前跟你說。她叫安容雪,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交往大概半年了,本來正想著今晚跟你說。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荀之哥哥做錯了,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諒哥哥麼?”
其實她根本沒有特別生氣,隻是內心有些在意。以為景荀之刻意在隱瞞自己,所以感到不滿。
可是因為他這番話,倒成了她在無理取鬧。
許千川不得不探出小腦袋,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明亮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我要吃冰激淩,否則不要原諒你。”
他露出舒心的微笑,“好,先去吃飯,飯後給你做。”
一桌子美味豐盛的菜肴,雖然誘色可餐,卻因為對麵坐著個不速之客令許千川難以下咽。
一塊魚肉被她不小心掉到腿上,許千川抽取一塊紙巾狠狠擦拭,一下一下,發出摩擦的聲音。安容雪就覺得自己是那塊汙垢,讓她心生厭惡。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無助的看向景荀之。
後者回她一個溫暖人心的笑容,對許千川說:“別擦了,來,吃根雞翅。”
她默默無言的將一塊雞骨頭含在嘴裏咬的嘎嘣嘎嘣脆,然後呸的一下吐到桌子上。一塊碎屑剛好劃過餐桌,調皮的蹦到安容雪的米粥裏。
安容雪又恰巧在低頭吃飯,米粥悲劇的飛濺進眼睛。她放下筷子,帶著哭腔揉眼睛。
景荀之充滿關心的問:“怎麼了?”
安容雪氣急敗壞,卻不得不維持形象。揉著眼皮說:“有髒東西進眼了。”
“別揉,不是帶著隱形眼鏡麼?來,讓我看看。”他不放心,偏偏湊近安容雪。兩隻手捧著女人的小臉蛋,呼呼的幫她吹髒東西。
許千川再也看不下去,摔了碗筷站起來。
“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越想越氣,她充滿煩惱的揉著頭發。洗頭膏越來越多,吧嗒吧嗒掉在地上。滿腦子全是景荀之寵愛安容雪的畫麵,她才是真正屬於這個家的不速之客。
她不知道在自己還沒有出現之前,安容雪跟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隻要想到這裏,怒火一股股的冒向頭頂。許千川走了幾步,手剛抓到蓮蓬頭,腳下一滑整個人摔了個人仰馬翻。
就這還不算最倒黴,送走安容雪,景荀之剛好走進自己臥室。聽見動靜,立刻循聲跑來。哐當一聲,浴室的門被拉開。
許千川坐在地上,時間仿佛刹那間靜止。
尷尬、驚訝、羞澀、生氣,各種情緒摻和在一起,品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拿安容雪性感嫵媚的身材相比,她這發育不良骨瘦如柴的身體根本就是條竹竿。
景荀之性感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她疼的小臉兒扭曲在一起,根本忘記有個人忽然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