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毫不在意其他生命,人對人的生命也亦是如此。
輕紗遮住手臂,手臂在輕紗下若隱若現,像是一件輕薄的黑色羽翼。
走過彎彎曲曲的套廊,夜幕下,園林深處的涼亭裏,獨自坐著一位少年。
少年正是易鈺,雪歡知道易鈺不開心就喜歡獨處,園中的合歡花正好可以為她指引位置。
雪歡微微一笑,就要走上前去。不過才走了兩步,慧兒端著一份馬蹄糕施施然的走向了易鈺。
好死不死的先說了話,讓她把慧兒趕走都來不及.
“王爺,這是廚房新做的馬蹄糕,你嚐嚐。”
“端下去。”
慧兒端著馬蹄糕,看了一下手中的馬蹄糕,深知再說下去更要惹王爺厭煩,於是不再勸說轉身退了下去。
人都走幹淨之後,雪歡才施施然走了到了易鈺的身旁。
“我不是叫你退下嗎!”還未等雪歡發話,易鈺卻動了怒,身體因過度憤怒而顫栗,他轉身就將桌子掀了。
雪歡皺著眉頭向後退了半步,拿著手帕輕輕擦拭一下灑在手指上的茶水,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是我。”
易鈺的動作戛然而止,雪歡也輕輕的擦著手指沒有任何動作,她怎麼就忘記了,這個男人瞎了,即便她穿的如何美豔他也是看不見的。
她抬頭看向易鈺,心想要是他沒瞎的時候,她或許還能夠色誘他一下,現在就靠倪卉兒在他心裏的位置了。
在對比了許多人以後,她對自己的容貌總算能夠看得上了,所以這個容貌在易鈺的心底裏應該也是難以忘懷的吧。
雪歡翻了個白眼,把手帕塞進了懷中,不料未等她開口,易鈺卻扶著拐杖正要離開。
她上前一步,抓住易鈺的手腕:“好久不見,說說話吧。”
易鈺沒有什麼反應的將她的手從他的手腕上拽下來,“江國王妃請自重,我沒有什麼想和江國王妃說的,先走了。”
一陣晚風吹過,一片粉色的合歡花從他鼻梁擦過,雪歡嘴角上揚給了他一個蔑笑,“你就不想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
易鈺腳步一頓,冷冷的回答:“我根本不想江國王妃是怎麼過的。”
雪歡碰了一個軟釘子,氣的一腳踢飛身旁的凳子,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房間。
果然,人最是無情。既然無情又找她做什麼,總而言之真是氣死她了。
她啪的一下站起身,總之都是要挑起兩國的戰爭,她現在就去殺了易鈺。
慶國死了一個王爺一定不會無動於衷,現在江國皇子被她迷得根本不論對錯,今夜還要殺人補補精氣,就不知道這鈺王爺的精氣怎麼樣了。
雪歡麻利的換了一身夜行衣,剛要出去,江映卻推門而入,看到她這個打扮先是一愣,後微微皺了一下眉毛:“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我做什麼你少管。”雪歡剜了他一眼,正要出去,江映卻轉身將門關上,掰過她的將她硬生生的按在了凳子上。
雪歡蒙著麵,抬頭看向他,一言不發。
江映忽然向前一傾,定定的注視著雪歡的雙眼,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雪歡隔著麵罩,卻仍然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在臉上。
“你······”雪歡話還沒有說出來,卻被江映一個手指頭隔著嘴唇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他好看的鶴眼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眸,這樣清澈的眼睛好像湛藍的大海,寬廣的天空,並不適合在這世間與人爭鬥。
終於他準備好了,對著雪歡說道:“我對皇位沒有什麼想法,你喜歡我就去做,你不喜歡我也可以不做,你做我真正的王妃好不好。”
他幾乎用懇求的玉器請求她做她的王妃,他今日看到了雪歡穿的那件衣服去看易鈺,看的他簡直發狂,他無法接受他喜歡的女人去勾引別人。
雪歡抬頭看向窗外,窗戶沒有關,天使黑沉沉的,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是一副好看的雲遮月的景象,“我現在,不就是你的王妃嗎。”
“不,不是這樣的王妃。我要你的人,你的心都屬於我。我知道你是修仙的人,我配不上你,但是我愛你······”
“住口!你愛我?嗬,你既然知道你不配就不必再說。”雪歡推開他,拉開門看向江映:“我就當你今晚的話沒有說過,現在你給我出去。”
江映手握成拳,向前半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