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急喘好幾口氣:“先,先回去,回去再說。”
哪怕是被穆洋攙扶著,顧明遠都沒敢到處亂看,雖然身上的禁錮解除了,但他能感覺到,那女鬼還在。
“好,那你站一會兒,我去把盆……”
“別管盆了,先回去!”顧明遠根本不敢讓穆洋鬆手,忙催促的喊了一聲。
“哦,好好好。”穆洋以為顧明遠是哪裏不舒服,也就沒去管盆,先攙扶著他往院壩裏走。
顧明遠一直沒有轉頭,但是他感覺得到,那個女鬼一直就在身後,直到他們進了院壩,那種感覺才淡了。上了屋簷,顧明遠沒有立刻進屋,而是壯著膽子轉頭望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虛影飛掠而過,幾乎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來來來,坐著。”穆洋把顧明遠攙扶到凳子上,伸手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瞧你這一頭一臉的汗,臉色還這麼難看,到底哪裏不舒服啊?”
顧明遠根本沒精神回應穆洋,閉著眼睛頭靠著牆,心髒咚咚的餘悸得厲害,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情緒,睜開眼來。
顧明遠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饒是穆洋神經再粗,這會兒也發現了不對:“明遠,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剛到底是哪兒不舒服?”
“我不是不舒服。”因為被女鬼掐了脖子的緣故,顧明遠聲音有些嘶啞:“我是,我是見鬼了。”
“啊?”穆洋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顧明遠是爆了句粗口。
“我是說,我剛才,見鬼了。”顧明遠深深吐納口氣,臉色蒼白的說:“一女鬼,就,蛇鬼廟出來鬼打牆那天晚上,我誤闖墳地,遇到的那個,她一直在嚷著我踩她頭了,還說找我找得好苦。”
“什麼?”穆洋嚇了一跳,仔細看了顧明遠表情一會兒,確定他沒有開玩笑,忽然就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冷颼颼陰森森的,下意識忽擼了兩把胳膊:“見見見……見鬼?!”
“嗯。”顧明遠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被女鬼近身的緣故,總覺得頭昏眼花有點脫力:“那天晚上我在墳地,不小心踩進一個墳包窟窿,當時卡住怎麼都拔不出來,那女鬼就出現了,還是七婆及時出現救得我。”
“天啦,那豈不是纏上你了?”穆洋臉上開始冒冷汗,而且明顯覺得雞皮疙瘩冒,抖著嗓子問:“那,那那……之前怎麼一直沒聽你說過?”
“忘了。”顧明遠也忽擼了兩把胳膊,總覺得是因為被女鬼碰了,他現在整條胳膊都冷得骨頭疼,而且心口窩也透風涼,總之哪哪不得勁兒:“而且咱們打從進村就沒消停,我這想說也沒機會說。”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臥房的門突然打開了,玄冥從屋裏走了出來。他本來是要去廚房幫七婆拿東西的,結果看到顧明遠的樣子一下就頓住了腳步,隨即腳步一轉,幾步走到顧明遠麵前。
“你們剛出去了?”玄冥伸手握住顧明遠無力垂著的那條胳膊,蹙眉打量著對方的臉色。
沒等顧明遠說話,穆洋就急切的說:“明遠他剛才撞鬼了!”
玄冥臉色當即一變,抓著顧明遠胳膊的手下意識收緊:“怎麼回事?”
“早上七婆不是說過兩天要摘葡萄釀葡萄酒嘛,我想說跟明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忙把葡萄給摘回來洗好,這樣七婆就可以直接上手釀酒了……”穆洋小心的覷了眼玄冥的臉色,莫名有點慫膽:“那個,我們本來摘的好好的,結果就一個轉身的功夫,明遠突然就倒地上了,我就把他扶回來了,然後他說是見鬼了,還是女鬼……”
然後,穆洋就將剛才顧明遠跟他說的那些又說了一遍。
“不過別說。”說完女鬼,穆洋忽然想起什麼,當即瞪著眼睛說:“就剛才在葡萄架下,我扶明遠的時候,他那胳膊就跟冰棍兒似的,凍得我都一哆嗦。”
這個不用穆洋說,玄冥自己就摸出來了。而且,他能看到穆洋不能看到的,那就是顧明遠一整條胳膊上的血跡,幾乎把整條手臂都染紅了。
“穆洋,你去廚房打盆水來。”玄冥看了顧明遠胳膊一會兒,沒有動,而是對穆洋說。
“哦,好。”穆洋也沒有多想,應了一聲就出門跑去了廚房。
等穆洋出去,玄冥二話不說,拉起他的胳膊就開始舔,從肩膀到胳膊,手腕到手掌,然後將手指含進嘴裏,一根根的嘬。
“你,你幹什麼?!”顧明遠先是被舔得一抖,隨即整條胳膊就麻了。
“消毒。”玄冥吐出顧明遠中指,說完繼續嘬剩下的手指。
顧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