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3 / 3)

白露悄悄抓起一隻靠墊抱在懷裏,似乎這樣能讓她有點安全感,不知為什麼,她覺得眼下這情景有點詭異。看著他細致耐心的樣子,她不禁展開思路,這麼嫻熟的動作,是不是在別人身上練習過?

然後,昨天羅颯的那番話再度響起,然後,有一絲莫名的不舒服掠過心頭。她又想起數日前,程彧問她那幅油畫還要不要掛她書房,她反問他要不要,他說如果你覺得有障礙就收起來,她不解,什麼障礙?他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但那畫她再也沒看到過。

此時,似乎有一點點“障礙”感了,可是下一秒她就“啊”地一聲渾身一抖。

程彧抬頭,“怎麼了?”

她不說話,他剛才碰到她膝蓋窩了。

他很快猜出來,笑著問:“怕癢?”又問,“以前怎麼沒反應?”

白露臉色不自在,她怎麼知道?

可程彧的手卻又探向那個部位,這回是故意的,效果顯著,她咯咯笑出來,兩腿胡亂踢著,“別……”帶了求饒的意味。

他看向她的眼神裏,除了好笑,還有一閃而過的火花,停留在她膝蓋窩處的掌心溫度升高。

白露熟悉那意味著什麼,立即停止亂動。

程彧也意識到,考慮到她的身體,趕緊收了手拽下她的褲腿,“回床上躺著吧,好不容易退了別再燒回去。”

白露如蒙特赦,趕緊扯了扯衣服起身離開。

沒想到一語成讖,睡到半夜,白露體溫又上來了,比之前燒得還重。程彧忙了一陣,請來醫生護士,打針開藥。

醫生是熟識的老朋友,中西醫貫通,給白露把了脈,然後說:“先天不足,後天失調,體內寒氣太重……”末了還加了一句:“這樣的體質,不易受孕。”

程彧問:“能調理嗎?”

“等這次好了,再吃藥調一調,好在年輕,應該調得過來。”

程彧點頭,又說:“你看她還有什麼缺的,一起都補了吧。”

白露平時輕易不生病,這一次卻反反複複地纏綿幾日。

白天周姐過來做飯陪伴,她的東西搬來不少,給這個冷硬的公寓裏增添了些女性氣息,但同時也變得不倫不類。

白露除了吃就是睡,過得晨昏顛倒。

一覺醒來,房間隻開了一盞壁燈,那個男人靠著床頭翻看文件,從她這角度剛好看到側臉:鼻梁高挺,嘴角緊抿,神情專注,翻頁時動作極輕,這個畫麵讓白露覺得有些不真實,也因此而一時怔住。

聽到她不通暢的吸氣聲,程彧才回頭,手摸上她額頭,問:“喝水嗎?”

白露嗓子堵得慌,點頭。

他放下手裏東西,扶起她,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這是個造型獨特的杯子,蓋子是小熊腦袋,打開後裏麵有吸管。

白露喝完後,視線仍停留在放回去的杯子上。程彧注意到,解釋說:“從下麵超市買的,隻有這個有吸管。”

白露表情怪異了一下,悶聲道:“這個,是給小孩兒用的。”

“哦?”程彧一笑,“那看來我買對了。”

可是喝完水的白露卻覺得不對勁,水從喉嚨流進去,轉了個圈,似乎要從眼角流出來。心裏驀地一酸,眼裏泛起盈光。

程彧見狀一愣,“怎麼了?”

白露搖頭,眼淚滾落出來,經過臉頰時燙燙的。

很快被他幹燥溫熱的手指抹去。

“到底怎麼了?”他還在追問。

白露隻是癟著嘴不說話。

小時候家裏孩子多,年紀又相差不大,成天打打鬧鬧,父母從來都是呼來喝去,即便是病了也是一杯水一顆藥頂多一晚薑湯。長大後隻身到外麵闖蕩,更是什麼都要靠自己,偶爾還要受人欺負,體驗到世態炎涼,所以格外珍惜每一分來自他人的溫情,而半夜口渴時有人遞上一杯溫水是她從沒有過的奢望。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這樣,生病時極度脆弱,多愁善感。

淚水止不住的流,流失的比剛才攝入都多。

程彧似有所悟,用整個掌心覆上她的臉,戲謔道:“小淚包。”

麵前的小人兒眼裏含著水,睫毛掛著淚,像是受了莫大委屈,鼻頭紅紅的,嘴唇也因為發燒而格外的紅潤,楚楚動人,也很——誘人。

氣氛瞬間就變了味道。

程彧感到小腹一緊,嗓子也啞了幾分,低語一句,“你就勾引我吧。”手早已先於大腦指令,伸進她的衣襟。

“我病著呢。”意識到他的意圖,小人兒帶著濃濃鼻音指控。

“我不嫌棄你。”他強詞奪理,低頭碰觸她的嘴巴,舌頭毫不遲疑地鑽進去。

掌間動作輕柔,仿佛正在觸摸一件珍寶。